即将跑到那人身边时,卫寻压下急切的心,屏住呼吸,放慢脚步,生怕弄出一丁点儿声响,惊扰了这仿若来自天国的音乐。
在距那人大约十步远的地方,卫寻停了下来,呆呆站在那儿,竖着耳朵,专心聆听。
曲调就如同今夜的月光,明朗而朦胧,迷离而通透,让人倾心、沉醉。
后来卫寻知道了,这首曲子,是德彪西的《月光》。
很久以后,卫寻考上了全国最顶尖的音乐学院,成为了乐团首席,在长夜里把这首曲子来来回回拉了无数遍,好几次练到手指劳损,也从没有拉出过那一晚的琴声。
不知不觉,曲声变淡,渐渐远去,连余音都消散在了这冬夜呼啸的风声中。
“啪啪啪啪——”
卫寻不留余力地鼓起掌来,掌心被他拍得又红又肿。
乍然听见声音,邓衡转过头看来,见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小男孩,挑了挑眉。
他喜欢每晚在这里练琴,琴声在这宁静的天地之间别有一番韵味,从前这都是没人的,今晚竟跟中彩似的蹿出了个小孩。
邓衡是来这个气候不错的小城市养病的,再过一年,他就要飞往大洋彼岸接受开颅手术——手术台一上,他便只剩下了十分之一的生还可能。
季家的医生为他拟定了保守治疗的方案,虽说这样他可以多活个几年,但可他宁可即刻死去,也不愿余下的几年都在死亡的恐惧中苟且。
他提着琴,一步一步走到卫寻身边,蹲下身,问道:“好听吗?”
卫寻重重点了两下头——但凡他力道再重一些,他那脖子就要架不住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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