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信沉默片刻:“所以你后来连信叔也不叫了,只叫我的名字。”
“是,”虞尔说,“我想和你更对等,不论年龄,不计阅历。”
詹信看向他,觉得他的话说得重了,自己平平凡凡,并不值得他这么想,叹了口气:“我还是没什么变化,即便你长大了,成熟了……”
虞尔替他开口:“仍觉得小猫还是小猫?”
其实不然,比如现在,詹信就发现自己并没有在看虞尔画画。
他记下了虞尔的话,望着虞尔的侧颜发神,心中有一层界限在恪守与割舍之间反复。
或许是一次性说累了,虞尔再次往后靠,滑坐下去,头刚好抵着椅背,下颚上扬。他阖上眼,一副困倦的模样,语气轻轻:“你可以当我是猫,但不能真小看我……”
说完这句,虞尔的呼吸便越来越浅,像是睡了过去。他的手自然垂在椅边,滑落了手心的画笔。
詹信挪着轮椅往前,凝视着虞尔的指尖,想近一近,再近一近。
说不上来这是出于什么理由,但詹信就是想去碰一碰虞尔,感受他掌心的温度就足够。
他现在很没有实感,需要把握点什么来确认自己的存在。
虞尔是他最好的参照物,如果他是一棵树,那虞尔就是与之相伴的另一棵,从需要庇护的小树,成了眼下能顾及他的乔木。
一日三餐、朝夕相处。
詹信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别人如此照顾,这么多年的打拼,他很少停下来好好生活。
不考虑未来,眼下算是难得的幸福,詹信最早的童年都没有这么安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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