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雪时/云鬟湿 第138节

笑容渐渐变淡、乃至消失，神情也变得渐渐凝重，眼眶悄无声息的变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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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玹在这封《与吾妻书》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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姣姣，见字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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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雪时晴，春寒料峭，暌违日久，拳念殊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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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吾与卿别，已三日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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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寺阒寂，长夜霜冷，明月照彻孤影，风抚檐铃，奏音泠泠，如见卿卿。吾甚是思念，辗转不能眠，遂成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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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毒性入骨，解药无觅处，吾虽不舍卿卿，但身染沉疴，终不能长伴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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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下新雪初霁，月影浮流银，吾见之，则忆卿卿甚爱雪，欲与卿于明岁雪时，共赏新雪，然时日无多，寿数将尽，恐不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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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忽难以继书移，数次搁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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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明月雪时，姣姣展信之际，吾盖已赴黄泉、入阴司，往生归寂，不复再见姣姣笑靥。思卿不得相见，此乃吾生之一大憾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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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常念冀州某日，是夜微雨，卿卿枕我膝，笑语不知憩。及寐，东风卷挟桃花，渐暴雨如注，檐上若有飞泉，窗外疏枝乱舞。卿为之惊扰，于梦中呓，声声唤我名姓。吾观你睡容，心遽生欢喜，竟忘时之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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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倏闻莺啼，昏昏晨起。棂外雾正浓，金乌渲红映，清露滚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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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未足觉，呼吾阖窗牗，而后卧于吾怀。吾拥卿卿眠，卧仍不寝，于心中暗思，若能恒与卿同，则甚为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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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生于霜华十月，为洛阳人士，曾姓贺兰，名瑄，出身皇族一脉。而后死里逃生，更名换姓，如今姓谢，名玹，字云玠，今岁二十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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