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雪时/云鬟湿 第16节
看着她，淡声问：“伤口还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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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娡喉间发苦，闻言简直要被他问笑。她才服下药，如何立即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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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眼，却见这人神情认真，是当真在关切她，便将喉间蠢蠢欲动的话压下，神情委屈，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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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玹沉吟一阵，从榻旁的橱柜里翻出一个蒲团，跪坐在榻旁，口中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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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娡一怔，愣了一会儿，才听出他是在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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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玹的声线温和又冷淡，眉眼轻阖，神情悲悯：“生死之中，实有乐受，菩萨摩诃萨以苦乐性不相舍离，是故说言一切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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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沉的嗓音回荡在居室中，一句接着一句，一声接着一声，谓众生皆苦，道我佛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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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容娡不懂佛经，对经文也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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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致能听明白几句，无外乎是让人逆来顺受、忍受苦痛，听从神谕，等待来世的福报际遇。但容娡觉得，人应活在当世，不应该顺从的接受以任何形势施加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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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噎着听了一阵，她脑中乱成浆糊，额角突突急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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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忍，她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地叫停：“别念了，别念了，谢玹，我不喜欢听这个，换些别的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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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玹止声，睁眼看她，目若琥珀，面如潭水，淡无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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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却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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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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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玹抿了抿唇，压下心念，面无表情的问：“你想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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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娡眉眼弯弯，泪光倏地消散在眼底：“话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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