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想着,哀家到底是他的祖母,年老体衰,若是要担起皇储的教养之责,只怕力有不逮。哀家的意思是,纵使陛下对先皇后鹣鲽情深,但是毕竟斯人已逝。为了稚奴着想,还是再择一位人品贵重、性情敦厚的坤泽,入主中宫,这样想必比哀家抚养稚奴,要妥当得多……”
崔太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轩辕恪利眼一扫,戛然而止。
“不用再多说了,”轩辕恪冷声道,“朕当日就已经告知母后,今生今世,朕的皇后都只会有涧清一个人。”
他眼神锐利,因为消瘦得过分而显得格外凸出的颧骨让轩辕恪看起来更加不近人情:“母后若是觉得难以承担教养之责,那便将稚奴送到衍庆宫便是,朕来亲自教养。”
崔太后已经数不清今日是第几次在心底叹气了。
来衍庆宫之前她就已经在心中反复思量,想着若是轩辕恪拒绝她的提议该如何应对。只是她纵使腹内有千言万语,此时此刻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轩辕恪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仿若修罗业火一般熊熊燃烧的仇恨。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纵使老练通达如崔太后,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更何况若是当真把年幼的稚奴送到衍庆宫,那她就会失去目前唯一一个和轩辕恪缓和关系的方法。这对于崔太后而言,实在是得不偿失。
母子之间静默无言,只有偏殿隐隐传来稚奴玩耍的欢笑声,更让这衍庆宫正殿显得分外寂静。
良久,崔太后才缓缓道:“稚奴年纪尚幼,照顾起来繁琐事情太多。陛下当以国事为重,哀家左右无事,放在养颐宫还是更加妥当。只是纵然陛下无心立后,也须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听闻陛下这几月一直坚持茹素,国事繁重,只吃素食,陛下的身体如何能支持得住?纵使皇后在天有灵,也会因此挂心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