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晋冷淡一笑,“我那时没有告诉他,我本来就是这种人。”
凌昶道:“言重了。”
凌晋看向他,“生在帝王家,难道不是生来就要踏着他人性命实现自己大业吗?”
凌昶默然下来。
“二哥,我不知你幼时学史,听到秦皇汉武,是何感想。我心中却怀一分畏惧。我凉薄多疑,总畏惧老来如汉武帝一般,杀子灭妻,亦不动摇。”凌晋低声道,“帝王当久了,便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凌昶叹了口气,“不然帝王要称孤道寡呢?可是凌晋,你难道以前不知?别告诉我你是最近才生了闲情逸致,思考帝王算不算得一个‘人’了。”
凌晋垂下眸,“白梨坞之战葬身了五万将士,我第一反应,是我痛失助力,或当失败。我至今,仍不觉得那五万冤魂,与我享同等喜怒。”
凌昶眼底闪过一丝惊异。
凌晋看向他,“我天生就是这等人。”
凌昶张了张口,“你想说什么?”
“我有时,也畏惧自己成为这种人。”
恰逢梁蔚掀帘进帐,对凌晋道:“殿下,都收拾妥当了。”
凌晋接过梁蔚手中的行囊,向外走去。
凌昶追出帐外,忍不住唤了一声:“四弟!”
凌晋已翻身上马,他转头看向凌昶,“多谢二哥探得他的去向。”
凌晋一扬马鞭,驰出营帐。凌昶望着凌晋远去的身影,竟觉凌晋方才所语,恍如一场大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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