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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像是从很深的水底,缓缓地、挣扎着向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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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恢复的是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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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清冷的、混合着木质与药香的檀香味,比之前更浓了一些,仿佛有人在她睡着时,重新燃了一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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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是听觉,有极细微的、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很有节奏,就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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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的眼睫颤了颤,终于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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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还很模糊,她看到一个放大了的、轮廓柔和的侧脸,离她极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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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靠在榻边,低头看一份文件,午后的阳光从他身后斜射进来,将他身上那件藏青色的丝质衬衫映出温润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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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静,微微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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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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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双墨绿色的、深不见底的眼睛。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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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瞬间,一种被压抑的、源自生物本能的警报,在陈然体内轰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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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闻到的不再是檀香,而是一股更具侵略性的、如同陈年佳酿般醇厚却又带着绝对压迫感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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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s级alpha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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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像沉柯那样张扬外放,而是像深海的压力,无声无息,却能将人挤压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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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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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猛地向后缩去,试图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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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作是如此的仓促,以至于陈然的手肘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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