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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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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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大多数盏灯大概都是在祭奠过去几年战死姜梧边疆的亲友,若是从前还不谙世事的年纪,楚晏恐怕只会感叹一句哀思怆然,可如今亲身经历种种,生离死别犹在昨日,他望见这满河的灯火,只觉得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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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锦逢将笔和一盏他用蜡纸做的河灯递给楚晏,“要写点什么吗?有些人会写上愿望,也算是个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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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本来没有心思,但听他这样期待的语气,也便接过来,思索片刻,在灯瓣上写了几个字,然后重新叠好,点燃正中的蜡烛,由徐锦逢扶着,弯身放进水中。那莲瓣式样的河灯晃了晃,稳稳地荡向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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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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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左不过是些俗人愿景。你写了什么?”楚晏轻轻摆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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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锦逢望着那汇入灯海中的两盏灯,“也没什么,我也不过是个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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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然一笑,推着楚晏往回走。他当然是个俗人,明明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却到了要不问苍生问鬼神的地步,许了个让楚晏康健长寿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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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世间真有鬼神之说,他倒宁愿以自己的寿命换楚晏的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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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又吃兔肉?”他不想让楚晏察觉到他的低落,特意在这话里掺了许多假意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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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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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那两盏河灯愈飘愈远,在河中回旋一阵之后,到了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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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岸杵着一个落寞的身影,遥遥地望着从楚晏手中放出的那盏灯,也不知是缘分还是天意,那河灯悠悠地荡到了他的跟前,在旋涡里停留了好一阵,才又飘开。正巧水化开了蜡纸上的墨,透过里头蜡烛的光亮,那字迹变得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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