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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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宁将楚晏放置在榻上，他一直呕血，仿佛要把心肝都呕出来似的，直到墨旗押进来一个医官给楚晏施针，才渐渐止住，但也不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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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怎么了？”顾长宁紧紧握着楚晏的手，不肯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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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是情志内伤，应当是目睹了袁副将军自戕，一时激愤，导致气血逆乱，进而损伤胃络，”医官把脉之后，便说，“但殿下的脉象又有些蹊跷，像是久思不得解，我实在没见过这种病症，我只能先开几副应急的方子稳住殿下的情况，但若说根治，在下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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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宁压低了眉头，挥手让他赶紧出去煎药。自己接过了墨旗手里的帕子，给楚晏擦了擦唇边的血渍。垂眸时，又看见了脖子上那道被他亲手划破的伤口，凝固的血痂冷厉地呈现线状，好似泾渭分明一般划清了二人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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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他掌心里的手动了动，立刻就将他的心拨得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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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人昏迷了一夜之后总算是醒了，但那双眼睛无神地盯着房中的布置，盯了半晌，阴翳的眸光蒙上一层泪花，扑簌簌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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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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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听到他的呼唤，才迟迟转过脸，这副样子任谁看了也不会和当年纵马踏花的三皇子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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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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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楚晏无力地张了张嘴，只吐露出这两个字。“我已让人将他的尸身收起来了，不会让他曝尸荒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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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颈上刚缠上的纱布，又被流下来的泪水打湿了，楚晏就这么无声地痛哭了好一阵，哭得人抓心挠肝，恐怕连顽石也会共情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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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宁趴在床头，不敢去看楚晏的眼睛，只悔恨地拢着他泛凉的手，生怕楚晏就这么撒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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