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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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幻听自己饱经折磨的骨头像碎沙一样卸下了劲，泡进了暖和的热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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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蕊端着茶杯到跟前，“还好是长宁殿下来接应，这样殿下也不至于在梧国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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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如今的确是大不相同了，可和谈毕竟是国事，我太依赖他，反而会让他多有压力。”他接过茶，淡然地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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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蕊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退到一旁收拾稍后行囊，又忍不住啰嗦起来：“殿下，这天气恐怕夜间要下雪，您如今也见到长宁殿下了，可不能像在宫里那样不肯落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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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面说就一面往楚晏的方向瞄，只看得到后者红着耳根别开了脸，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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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她更欢喜了，她眼睁睁看着楚晏被锁在那个凄冷的宫中三年，整日枯坐，好似随时都能成一座铜像一般，了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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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能有这样鲜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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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听闻梧国有互送花草定情的习俗，殿下需要吗？奴婢可以去采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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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胡闹，”明明是制止，楚晏的声音轻得毫无威严，“况且这天寒地冻，荒郊野岭，何来什么花草不花草的，热水是烧好了吗？你就在这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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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头窃喜，铺开手里的衣裳，拿去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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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都准备好了才来请楚晏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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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在浴桶里蹉跎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困意深深地起来，等看到衣桁上红蕊为他挑好的衣裳时，才清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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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袍上大片的松绿色，是顾长宁素日最爱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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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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