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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愣愣的,从眼中掉到地上,碎成几瓣,在背景嘈杂的雨音里悄无声息。
甚至没在脸上留痕。
谢松亭见过席悦几次。
高三时,席悦每天晚自习放学都开车来接席必思。每次看到那辆他不认识车标的车,谢松亭都觉得自己的家庭像一滩烂泥。他自己则是里面最臭的一堆。
他只会羡慕,只会嫉妒,只会从长长刘海下面露出半只眼睛远远看着,像看一个美丽的幻梦。
这幻梦不属于他,连让他看见都是个巨大的意外。
和高三才转学过来的席必思一样。
席必思很快和同学们打好关系,他抽屉里情书不断,他体测成绩非常突出,年级排名也一样,他很会在高压的学习环境中苦中作乐,一到换座位,男的女的都想坐他旁边。
就算他什么不做,只是站在那,就像个耀眼的光斑,把缩在角落的谢松亭逼得连连后退,觉知到自己只是世界上无数悲惨的人中的一个。
最烦的是……
他对谢松亭其实很好。
就像对其他人一样。
他越这样,谢松亭就越是厌烦。
谢松亭左手无意识地抠挖袖子上硬硬的血块,捏碎,扎进指甲盖里,消化自己扭曲的过去。
他想得累了,蹲下来用头抵着木箱。
长发沉甸甸地垂下来,挡住他的表情,有一部分沾到地面的灰。
缅因起身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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