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枇杷捏在手里,胳膊肘撑在案上,举在他眼前,“大人年轻有为,怎么还不娶妻呢?一定是眼界太高,瞧不上寻常人家的小姐。想我这等残花败柳,一定更难入大人的眼了。”
他挺得浑身发僵,够下脖子去,将那颗枇杷衔进嘴里,“姑娘恁地妄自菲薄?”
逗得月柳咯咯笑几声,道:“不是我妄自菲薄,我们这样人家的女人,谁还敢指望攀大人这样的亲?年轻时候虽青春,也有几分颜色,可都忙着做生意,年纪大了要说嫁人,那可就不值价了,哪户好人家肯要?”
“那为何不趁着青春嫁人?”
月柳扭头向里间看看,低下声嘻嘻笑,“哪个老鸨买女孩子是为送她嫁人的?就是为青春貌美的时候好替她赚钱嚜,等年纪一大,生意不大好做的时候,就拣个瘟生,揩他笔两银子,给了他去。运气好点的,遇见个家里过得去的男人,许了他做正头夫妻;运气略差点,遇见家里有妻室的,他若肯,也跟了他去做房小妾,也算是有了安身立命之处。”
第12章 想杀她的心,没有一千也有一百遭。
不知道说的什么笑话,逗得那月柳嘻嘻发笑,向桌上支颐着脸,坍着腰,魂儿像是已越过那小小一张方几缠到他身上去了。
西屏心道,这情形就该让顾儿瞧见!看看她养下的儿子,仗着天生一副好皮囊,分明是个风月生手,也把人家姑娘哄得笑逐颜开的!
“姑娘吃茶。”那许妈妈见她眼睛往外间瞟,心下自以为领会,将茶碗推到她跟前去,“嗤”地慢吞吞的一声,引西屏回了神,她便笑,“嗨,风月场中,都是逢场作戏,姑娘别当真。”
西屏咂摸话里这意思,好像以为她是吃醋?当她是他什么人?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她也笑,“妈妈误会了,我是他姨妈。”
“唷!”许妈妈委实惊了惊,上下看她,“您是多大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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