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怎么也不带个随侍的下人?府上也放心?”
西屏低头望着茶碗,眼皮稍垂着,避忌着看人。沉默少顷,觉得失礼,方抬头微笑,“我们府上常包您老人家的船,老熟人了,怕什么?况且到了这头,又有人来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反正她的名声早就坏在了泰兴县,嫁得个身高四尺的矬子男人,偏她是个细高挑的身段,又生得蛾眉皓齿,倾城之姿,夫妇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极不般配,难免惹人非议。
人都好事,没故事也要自编些故事来说,先说她是为了夫家的钱财才肯嫁个无能的丈夫。时日一长,又增许多流言,说她攀上富户还不满足,成日卖弄风骚勾引男人。
自从上年秋天丈夫意外过世,这起流言越演越烈,竟有人说是她与人私通,谋杀亲夫。夫家不堪其扰,劝她回娘家避些风头,说是等风声暂歇后再接她归家。
那老船家搓着双膝叹了口气,“妇道人家,有丈夫就有靠山,没了丈夫,要是娘家可靠也还可,就怕两头都靠不着——听说奶奶娘家就在泰兴县,怎么这次说回娘家,倒往这江都县来呢?”
“我娘跟着老爷离家跑买卖去了,不知几时才回,家里房子空着,回去住着也无人照应。”西屏勉强一笑,“江都县是老家,有亲戚在,姓姚。”
“敢问这姚家是做什么营生的? ”
西屏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虽是亲戚,可十几年疏于联络,不知近况。”
老船家道:“奶奶来前就该先问问,倘或这姚家光景不好,奶奶投到这里,岂不跟着他们家吃苦?”
西屏搁下茶碗笑笑,“人家记着旧情肯容留,已是大恩,哪里还好意思事先打听人家的家境?未免显得势利了些。”
老船家点点头,“奶奶这话说得是。别瞧奶奶府上是买卖人,可这形容气度,倒像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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