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虽不解,倒也没出言嘲讽,只感慨道:“但凡是个俗人,谁会不想自家生意好些。”
老板虽然还在笑,可那笑已经只在嘴角,语气也冷淡不少:“好了少年人,水你也喝了,若无他事便快离去吧。”
店老板双眼一亮。
谢礼看着店老板,徐徐道:“蜡烛同样,但不必裹纸,将字刻在上边,这既有了好彩头,刻字时剥落的蜡积少成多,怎么也能匀出几根新蜡烛来。”
这蜡烛制造起来可不便宜,能省下点边角料也是好的,边角料用碗装好,就能当蜡台用了。
可谢礼依旧没停:“富贵人家最好面子,纸钱烧得多,想来也愿意多烧些其他东西给他们去世的亲人,比如纸扎。”
解释起来太过麻烦。
店老板连忙将东西拿给谢礼。
须臾提笔作画,寥寥数笔,一个敦厚的小厮形象跃然纸上。
“马上您就知道了。”
店老板越发疑惑,等他几笔落下后,终于发现这画的好像是一个人的背影。
画工好也不能这样作践啊!
那少年还有些不满意的样子:“请问有剪刀么?”
店老板木着脸拿来剪刀。
很快,那副背影画也惨遭毒手,被剪了下来。
不,不是纸人,纸人都是薄薄一片,哪会还有前后面。
和单薄的一张纸不一样,纸人和纸扎是平面和立体的区别。
“仆人可以做,马车、轿子、房子等同样可行,人生前能用的,死后未必不行。”谢礼笑了笑,把纸扎人递给店老板,“因为缺少材料,这纸人粗糙了些,要真要拿去卖的话,最好用竹篾、高粱杆之类的固定好,画也能画得精美些,有颜料上色就更好不过了,就和糊灯笼似的。”
同时捧着那纸人,不,纸扎,像是捧着金子一样,他看了一会,终于明白过来那些他觉得奇怪的线条是做什么用的,那是为了撑起纸扎身体的,否则两幅画贴一起,也只是一张纸,不会成一个纸人。
“我不缺钱。”谢礼往水壶看了一眼,“这是感谢您的一水之恩,当然,如果您愿意给我提供一间屋子借住就更好了,我住的时间不会很长,至多也就一个月。”
这点子和白送又有什么区别,可看对方神情举止和一开始拒绝馒头的模样,以及如此落魄身后还背着画,可见对这画爱如生命,看那画卷装裱,应是什么闲云野鹤到怀仙镇来作画的先生,这打扮,约莫是防止途中有强盗抢劫。
谢礼一想也是,这身衣服的确有诸多麻烦,换了也不错,总归不会让这店老板吃亏了就是,便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