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脸了。”埃卡特琳娜眼皮都懒得抬,随手将用过的茶包丢进渣斗。"咔嗒"一声轻响,新的茶包已落入杯中。她指尖轻点杯沿,沸水便自行注入,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唇角那抹危险的弧度。
“哎呀~我的衣服!”天竞反应极快,一个侧身用臂膀挡住桌面,右臂如屏风般横挡在茶案前,左手假意摆弄着皮质护腕的搭扣。她那一身短打劲装的袖子似是无意间扫过茶盏,布料翻飞间,所有异状已被抹得干干净净。
她故意提高音量抱怨,几个近处的观众被她的大嗓门吸引,反倒没人注意到这电光火石间的小动作。
“啊,好无聊啊。”天竞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背上,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尾音拐着弯儿地上扬,像根被拉长的麦芽糖,“沐贞姐姐再不来,我就要睡着啦……”说着还配合地打了个夸张的哈欠,眼角挤出两滴困倦的泪花。
……
在演武场最不起眼的西南角落,几堆破损的兵器架和蒙尘的旧鼓杂乱地垒成一道屏障,将此处与喧嚣完全隔绝。长九佝偻着瘦削的身子躲在阴影里,额头上密布的汗珠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油光。这个连负责洒扫的杂役都会刻意绕开的僻静处,此刻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长九……”东方曜慵懒地倚在斑驳的砖墙边,褪色的朱漆墙皮在他肩后簌簌剥落。那柄乌木杖在他修长的指间慢悠悠地翻转,在昏暗光线下划出几道模糊的残影。他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值得他投去半分目光。
乌木杖尾毫无征兆地"咚"一声凿入青砖,力道之大竟将两块方砖震得翘起。杂物堆里顿时响起一阵窸窣乱响,几只灰毛耗子惊慌窜出,眨眼间便消失在墙根破洞里。
“此番赌局,共收了多少注码?”他原本慵懒的声线骤然结冰,字字如淬毒的银针般刺出,最后一个字尾音未落,角落里温度仿佛骤降,连漂浮的尘埃都凝滞在半空,
长九干瘪的喉结上下滚动,像卡了颗核桃。腰间那串铜钱"哗啦啦"乱颤,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他哆嗦着从怀中掏出账册,枯瘦的手指抖得厉害,烫金封皮在撕扯间发出"刺啦"的哀鸣。
“怎么?数目太大,算不清了?”东方曜苍白如骨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乌木杖身,"笃、笃、笃"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仿佛直接敲在长九的心脏上,震得他胸口发闷。
阴影中,东方曜那双赤瞳缓缓收缩,血色渐浓,如同两轮将沉的残阳,透着说不出的危险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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