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道骤然变得恣意起来。鹿角灰随着她手腕的抖动,在琴面上泼洒出遒劲的纹路,时而如醉笔狂草,时而似剑锋出鞘,灰粉飞扬间竟真透出几分《酒狂》曲中那份疏狂意态。
“高山之厚重,流水之缠绵?”她眼神渐渐坚定,手腕一翻,灰粉如细雨般簌簌而落。起初几道纹路略显生涩,但很快便流畅起来,她以指代笔,灰粉为墨,在琴面上勾勒出疏朗有致的山水纹,只见那灰纹时而如飞瀑直下,时而似远山含黛,竟是将琴曲《流水》的意境化入了琴之中。
"下面便是合光。"天竞的声音忽然变得庄重起来。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指尖在瓶口轻叩三下。
"用真桐油半斤煎,令微黑色。"她边说边将桐油倒入白瓷小盅,置于红泥小火炉上。油面渐渐泛起细密的气泡,颜色由琥珀转为深褐。"将退,以好漆半斤以棉滤去其渣。"天竞取出一方素白棉布,层层过滤生漆,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平琴弦。
白钰袖看得入神,只见天竞将半两乾漆与光粉、泥矾依次加入,木匙搅动时竟暗合宫商之律。"和杂并煎取其色,光黑新鲜为度。"混合液在微火中渐渐化作流光溢彩的墨玉色,表面泛着七彩霓光。
“候冷以藤纸遮盖。”天竞取来浸过桐油的藤纸,轻轻覆盖在瓷盅上,纸面立刻显现出细密的木纹。
“这纸要选立秋后采的藤皮,此时纤维最韧。”她说着,抬头望了望天色,“若得晴光,便可上光。琴漆见不得半点阴霾。”话音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得亏这段时间都是大太阳。”她忽然展颜一笑,那抹异样的情绪如同晨露般转瞬即逝。指尖轻轻抚过藤纸边缘,纸纹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白钰袖若有所思地望着天竞的侧脸,见她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玉片,在混合好的漆面上轻轻一刮。“听音辨漆,七分火候。”玉片划过时发出清越的声响,似瑶琴泛音,“这时节的阳光最是通透,照出来的漆色也最正。”
“来试试吧。”天竞指尖轻挑,从锦囊中取出一束丝弦,她忽然将弦尾递给钰袖,朗声开口,“缀徽要诀,在'欲放还收'四字。”
白钰袖接过丝弦,只觉触手生凉。她学着天竞的样子,将弦头穿过琴轸,却在缠弦时犯了难,那力道稍重则音滞,稍轻则弦滑。天竞轻笑,忽然握住她的手背:“钰袖姐姐,听弦说话。”随后,指尖带着钰袖的手腕轻轻一转,那弦竟自己找到了位置,如游鱼归渊般服帖地绕在琴轸上。
“装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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