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慈的眼睛。
就算是死,她也绝不希望是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一刀这样的死法。
生死关头,他终于惶恐的发现,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女子,如今看着他的眼神只剩下冷漠。
那样刺骨的冷漠,好像曾经的温情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没有伤心,没有失望,甚至连恨意都没有。
他忽然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惶恐,刀架在脖子上,他本以为能看出云锦面上一点儿,哪怕只是一点儿的破绽,一点儿的不忍心。
可什么都没有。
骑虎难下。
“想去投胎就快点儿动手,我可没空陪你在这儿过家家。”
云锦的话,彻底浇灭了裴望慈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云锦,你真的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吗?”
他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呵,愚蠢。”
这话,既是在说裴望慈,也是在说自己。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再猜不出裴望慈的心思,那还不如换好了衣服自己去躺进棺材板儿了。
难以想象,裴望慈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以为自己还有资格让她心软。
自回京后,看到裴望慈的每一个瞬间,她都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被人下了迷魂药,才会在那个时候看上裴望慈这么个自以为是的东西。
她转身便走,走时还不忘向后挥挥手,“先走了,血别溅到我身上,脏。”
……
谢府。
谢夕螺坐在药炉子边上,一手拿着医书,一手拿着扇子,边煎药边学习。
她师从韩笠,虽然跟师父比,只算是个半吊子,但已比民间的大多数大夫都强上不少了。
也就只有师父不满意,她刚从紫荆关回来,他就迫不及待的来谢府,直戳她脑门。
哼,她才不笨。
虽然现在煎的药是师父开的药方,但她学就是了。
不过,谢夕螺看着韩笠亲手写的手札,越看越觉得看不明白了。
忽的,脑海中想到了什么,只听谢夕螺道:“我觉得锦姐姐可厉害了,可是……”
欲言又止的,少女满脸困惑地回过头,“二哥,你说像锦姐姐那么聪明的人,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裴望慈那种虚伪的家伙啊?”
男人下棋的手微顿,随后将白子放入了竹篓子内,手指在棋子中搅弄了一阵儿,又重新拿了一颗出来,“误打误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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