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晚将被子轻轻掖在江月夜颈边,指尖掠过她散开的发丝时,恍惚触到了两百年前的月光。
清心居的夜总是很静,静得能听见窗外枕月花绽放的声响。
他走向长榻,从柜中取出一条新被。
“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白玉晚望着床上熟睡的人,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两百多年前,他也曾这样窝在师姐房里的长榻上,抱着染满枕月花香气的锦被,看师姐在灯下研究那些永远种不活的药草。
师姐其实并不擅长种花制药。
她总说晚香玉香气太浓,他便跑去翠泉峰学了三年灵植术,回来把清心居前的花都换了种。
但小梦榭的晚香玉师姐不许他换,说以防万一。
轰——
远处传来隐隐雷声,白玉晚微微绷直了背脊。
化神期的修士早不惧雷霆,可每当夏雨将至,他总会想起仙魔大战那日。
万极山上的雷云中,师姐的衣袂翻飞如蝶,魔器魂裂的黑光穿透她心口的瞬间。
两片......他只来得及收回她两片神魂。
他至今记得自己是如何疯魔般闯进禁地,将师姐的身子放入化身池。
枕月花的香气忽然浓了些。
白玉晚转头看向床榻,江月夜在梦中翻了个身,衣袖带起的气流惊动了案头的花枝。
二十三年前那截水露愈创木,此刻正安稳地躺在床榻上。
因为原先承载师姐神魂的宝器栖魂盏突然出现裂缝,他不得不去寻找传说中的神木。
为了这截木头,他走过黄沙下的暗河,攀过雪域的冰崖,最后在出赤枝地宫时被天雷劈得血肉模糊。
可当木心终于融入师姐那第二片神魂时,所有伤痛都化作了初夏草甸上的风。
“夜儿.......”
白玉晚望着床上与自己隔了两百年光阴的身影,忽然很想像当年师姐对他那样,伸手揉一揉她的发顶。
很久以前,他就睡过清心居的这张长榻上。
师姐会给他铺上最软的棉被,上面染着枕月花半成品的香气;
他会忍不住把鼻子抵在被角上嗅一嗅。
然后,师姐会怜爱地摸一下他的脑袋。
但最终他只是轻轻合上了眼,任由枕月花的香气将自己带回更久远的夏夜——
那时惊雷乍起,师姐总会过来捂住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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