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叙事真空的基因杂音

裘女子在新地岛的冰层中埋下金属罐，罐子表面的纹路是十二重星阵与锁链的组合图案。“她是瓦莲京娜，20世纪苏联秘密研究记忆物理的科学家。”艾琳娜调出克格勃解密档案，“官方记录说她1953年死于北极考察，但这些影像显示她一直在追踪遗忘族的踪迹。”

一个由灰色雾气组成的人影突然在实验室凝聚成型。他的躯体边缘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光线，胸口的空白标志正在缓慢旋转。“我是莫诺，遗忘族的记忆收割者。”人影的声音像是从空谷中传来的回声，“你们的叙事之轮在制造信息过载，就像堆满杂物的房间需要清理，宇宙也需要遗忘来保持平衡。”他伸出手，艾琳娜的琥珀圆盘突然蒙上一层灰雾，盘面上的斯拉夫符号正在逐个消失。

瓦莲京娜的日志在屏幕上自动刷新：“空白基因来自所有文明的‘集体遗忘’，那里没有故事，只有永恒的沉默。当叙事基因的复杂度超过宇宙承载力，遗忘族就会从记忆裂缝中涌出，就像溢出容器的水会自然蒸发。”日志旁的全息图显示，金色叙事之轮外的灰色雾霭正在逐渐扩大，每个接触到雾霭的文明记忆都开始模糊。

实验室的全息投影突然失真。艾琳娜看着自己的手掌正在变得透明，她关于童年的记忆正在快速消退——记得自己是物理学家，却想不起导师的名字；知道在研究叙事基因，却忘了最初的动机。“这就是遗忘的可怕之处。”莫诺的身影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它不是摧毁，而是让你连自己失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他指向屏幕，艾琳娜发现自己的研究记录正在自动删除，只剩下空白的文档。

“瓦莲京娜的基因样本与遗忘族的空白基因存在互补序列！”阿玛尔的后裔阿米尔在全息通讯中惊呼。德里天文台的数据库里，一份冰封的基因序列正在发光，序列中的记忆片段与艾琳娜发现的灰色粒子呈现出完美的中和反应，而序列的存储时间，恰好是瓦莲京娜“死亡”的1953年3月5日——斯大林去世当天。

当艾琳娜将琥珀圆盘数据传输过去，阿米尔的量子罗盘突然投射出立体影像：1953年的莫斯科，瓦莲京娜站在克格勃的记忆实验室里，左手拿着琥珀圆盘，右手托着灰色粒子，身后是同时播放着沙皇加冕与十月革命的屏幕——两个对立的历史记忆在她身边共存。“她在利用苏联的历史断层做实验！”阿米尔放大影像，瓦莲京娜的眼睛里同时倒映着记忆与遗忘的自己，“她的基因能同时承载被记住与被遗忘的片段，就像记忆对她来说既是负担也是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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