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平安。”
她说的“子”,既是儿子也是女儿。在她心里,没有区别。
先是鼓励宽心了一番,然后才是取舍交代,“如果到了必须做取舍的地步……”
她指尖轻抚着隆起的腹部,忽然感受到一阵轻微的胎动,像是腹中的小家伙在回应她。
时安夏的心微微一颤,话到嘴边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怕伤了孩子的心!
时安夏原是想说,保大人。
她瞬息之间思虑极多。她是妻子,也是女儿,还是妹妹。
如果她没了,会有许多人伤心。
且她不想孩子生下来就没有母亲,更不想生一场孩子,就让岑鸢失去了妻子。
她知道自己在岑鸢心中的位置。瞒着他偷偷生孩子,就够对不起他了。如果再因此丢了性命,她怕岑鸢迁怒且不会爱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此刻掌心下鲜活的生命让她心尖发疼。这个小生命已经在她身体里陪伴了她十个月,会在清晨用脚轻轻踢她,也会在她抚触时乖巧地贴上来。
心中万般不舍,她说不出放弃孩子的话。
也是这一刻,她忽然读懂了《青青闲话》里那两句诗,“从今不畏风刀烈,为子能擎半壁凉。”
心中忽然就有了勇气,身上就忽然有了力量。
时安夏话音一转,声音轻柔却坚定,“没有取舍,我相信二位定有办法。我也会尽我最大努力配合,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
梁雁冰听得眼泪花子在眼眶里晃,“那是自然。公主千金贵体,受上天庇佑。”
话未说完,孟娘子已利落打断,“少说这些虚的。”
她粗糙的手指搭上时安夏的腕脉,眉头紧锁片刻,又缓缓松开,“公主脉象平稳,无需多虑。只要按时服药,调理气血,不会有危险。”
她并没说谎,底气便足了百倍。默了片刻,又道,“实在不行,我出趟京,把我师父她老人家请回来。我这一手绝活都是跟她学的。”
梁雁冰一听,连忙摇头,“你别走。万一你一走,公主就要生了。我不擅长这个,到时会慌。”
时安夏也道,“不必舍近求远。孟娘子,我信你,你也要信自己。”
前世王公大臣的妻妾们生产,无一不重金求到孟娘子跟前。几乎可以说,孟娘子都束手无策的,就基本是气数已定,再无生机。
孟娘子心道,我都不信我自己,你就那么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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