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上挂着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他说只在这里待一个晚上,你看了他一会,说至少让我给你刮刮胡子吧。
阿帕基目光暗沉沉地盯着你,点了点头。
活到现在你都没给人剃过胡子,不过你帮室友刮过眉毛,应该差不多的吧……?
这可以直接刮吗?会不会刮伤啊,这胡渣看着比眉毛硬,力度太轻了会不会刮不掉啊……
『用热水。』
开始刮。
他不像以前那样避讳着你了,眼神直勾勾的,但因为他的眼睛颜色迷离梦幻,没有那么强烈的侵略感,不会让你害怕。
阿帕基瘦了。
他的眼睛没光了。
『别哭了。』
没什么值得你难过的,如果阿帕基真的受贿,那么他蹲监狱也是罪有应得,如果他是冤枉的,那就去翻案。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出来了,才蹲了小几个月而已,比你之前关家里的时间短多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怎么也刮不干净,就像棕毛先生与阿帕基留在你心中的痕迹,怎么也刮不干净。可能是你措施不对,或是手法不对,但是不论用什么方法,都刮不干净。
不知是有几秒,还是有几分钟,你分不清楚,阿帕基摘去你手里松松圈握着的刮胡刀,把你抱进怀里,就像他一开始从车里将你抱出来一样。
你让他去你的卧室睡,自己睡客厅。他不乐意,双腿直接搭到沙发上,往后一躺,横占住整个沙发,一点位置也不留给你。
阿帕基没有半夜偷偷溜走,他的性格也不会这样做。他在你这里吃了一顿早饭,夸了句好吃,就要跟你道别。
他什么也没有说。
他还是那样看着你。
你对他说。
阿帕基站在门框外,阳光洒满了他整个身体,他那副身躯却是能将所有的光都吞噬掉一样,照得进去,出不来。
你没忍住说。
他没有动。
他没有再来看你。
人与人的相遇总是充满了离奇,世界光怪陆离,你坐在这里,目光飘虚地看着窗外随着节日变换的旗帜,鸟在飞,海在叫,日月在奔跑,唯有你坐在这里,静静地坐在这里。
无波无澜,没有什么能调动你的心,每天看看太阳在闪耀,听风嗅雨,去广场上逗鸽子,吹泡泡,停在路边看猫睡觉。
没有等来任何人,没有祝福,没有妈咪室友的草莓蛋糕,你呆呆坐在门口的凳子上,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你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一个人的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