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微光彻底驱散了最后的黑暗,却未能驱散燕青心头的沉重与绝望。肩头焦挺那祖传药酒带来的温热感,在跋涉的疲惫和深秋的寒意中顽强地支撑着他。两人沿着人迹罕至的东南小路疾行,焦挺如一座移动的堡垒在前开路,他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碎了路上的荆棘与不安。燕青紧随其后,强忍伤痛,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遭的每一丝风吹草动,那封由石秀哥哥写的密信、如同烙铁般紧贴着他的胸口,更是压在他心头的千钧巨石——他亲眼目睹石秀哥哥为救主人,如同疯虎般杀入法场,搅得天翻地覆,然后……然后混乱中他便失去了石秀的踪迹!石秀哥哥是生是死?是否脱险?他完全不知道!主人深陷死牢,石秀哥哥下落不明,孤身突围的他,背负着巨大的未知与恐惧。
昼夜兼程,风餐露宿。焦挺凭借一身蛮力和对方向的敏锐直觉,避开官道关卡,专挑荒僻野径。他默不作声地分担着燕青的负重,在崎岖处总会放慢脚步,粗壮的手臂有意无意地护在燕青伤肩一侧。燕青心中感念,这份萍水相逢的赤诚,在绝境中显得尤为珍贵,却也无法驱散对主人和石秀哥哥命运的深深忧虑。
地势开始变得不同。脚下的土地泥泞松软,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芦苇的清新气息。视野中,大片望不到边际的芦苇荡如同金色的海洋在秋风中起伏。港汊纵横,水网密布。远处,浩渺的水泊烟波荡漾。
“小乙哥,快到了!”焦挺指着芦苇深处隐约可见的一缕炊烟,“看见没?那烟升起的地方,八成就是梁山的酒店!”
燕青精神一振,望去。果然,在芦苇荡深处,一条隐秘小径通向水边,尽头处,一座依水而建的酒店悄然矗立。酒店不大,临水有木台,系着小船。木石结构,茅草屋顶,门口挑着一面褪色的“酒”字旗。
“小心些,”燕青低声提醒。
两人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系着围裙的汉子(孙新)走了出来,目光警惕。
汉子身形一顿,目光锁定二人,手按腰后,沉声反问:“谁在那里鬼鬼祟祟?报上名来!”
焦挺拉着燕青走出,拱手道:“这位兄弟莫怪!俺是中山府焦挺,江湖诨号‘没面目’!特来投奔王伦哥哥!这位是……”他侧身让出燕青。
孙新目光如电,扫过狼狈带伤的燕青,又打量焦挺,眉头微皱:“焦挺?相扑手焦挺?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又带着伤,是何来路?”
燕青深吸一口气,抱拳行礼,声音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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