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季砚深隐在浓稠的夜色里,身形轮廓模糊,仿佛一道割裂光明的暗影。
他正举着手机低语,指间一点猩红忽明忽灭。
她想起他从不嫌她跛脚,也从不惋惜她不能跳舞,只深情哄她:“你只有我这一个观众,不好么?”
那时她以为那是爱到骨子里的包容。
如今才懂,那是将人当作私藏品的独占欲。
他不在乎她跛脚的辛酸落寞,不在乎她的芭蕾梦想——她只是他的物品。
季砚深也抬起了眼。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的目光像钉子一样牢牢钉住她,带着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电话那头,他正吩咐周京辞,将那张足以炸毁顾南淮前程、甚至波及顾南疆换届选举的要命照片,送到顾家死对头手中。
“时微。”顾南淮的声音再次透过听筒传来,清晰有力,“判决书周五之前一定能下来。到时,你第一时间来京城,治疗、复健,一步都不能再耽误。”
他顿了顿,“只要你坚持,一定可以重新站上舞台。”
时微的心像是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酸胀滚烫的热流涌遍全身,直冲眼底。
满心的鼓舞与感动。
她终于明白,顾南淮一直为她介绍专家,不是季砚深说的那样是嫌弃她是跛子,而是懂得并珍视她的梦想……
“谢谢……”她声音微哽,语气郑重。
这时,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机场广播冰冷的催促声,一遍遍播放着前往柏林的航班登机信息。
时微蹙眉,“师哥,你在机场?”
“嗯,一桩国际经济仲裁案等着我过去处理。”顾南淮语速加快,朝着登机口走去。
“嗯,好。一路顺风。”时微冷静地应着。
所有关于照片、威胁、顾母的话,都被她死死地压在了喉咙口。
此刻,她心中已有了新的计划。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恨意,抬步朝着夜色中那道暗影走去。
……
几米外,季砚深仍在通话中。
他冰冷的视线死死锁在正朝他走来的时微身上,夜风吹动碎发,却吹不散眼底的戾气。
电话那头,周京辞语气急切,仍在劝阻:
“季哥,那张照片送出去,就彻底收不回了!顾家会跟你死磕到底,你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可能……”
季砚深的目光如寒刃,钉在时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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