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却如坐针毡,目光死死盯着妆台上那支素银簪子。
“对了小姐,”春喜忽然想起什么,手上动作未停,闲聊般道,“方才您还没醒时,少爷来过了。”
洛昭寒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锦策?他说什么?”
“少爷就问您醒了没,”春喜回忆着,“还说,若是您醒了,想不想去前头一同见见裴大人。”
弟弟的这句话,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水,瞬间在洛昭寒心底炸开。
锦策特意来问!
这分明是裴寂已经来了!或者,已经近在咫尺!
巨大的冲击让她几乎要从凳子上弹起来,又被春喜眼疾手快地按住肩膀。
“小姐!头发还没挽好呢!”春喜又好气又好笑,按着她的力道加重了些,“天大的事,也等梳好头再说!您这样湿着头发、散着发髻冲出去,成何体统?裴大人见了怕也要惊着。”
她拿起那支素银簪子,稳稳地插进初具雏形的发髻里固定住,“您就安心吧,少爷在前头支应着,出不了岔子。婢子手脚快着呢。”
洛昭寒被按回凳子上,身体僵硬,胸口剧烈起伏。
春喜不知道,她根本不是怕失礼,她是怕错过。
怕错过他进门时那一眼,怕错过他声音响起时那一瞬,怕错过任何一丝与他有关的痕迹。
她只能死死咬着下唇,强逼自己定住,目光却焦灼地黏在镜中映出的房门口方向,仿佛下一刻,那人的身影就会出现在那里。
此刻的抚远将军府大门外,气氛却透着一种奇异的紧绷。
一辆玄色平顶马车稳稳停在阶前,拉车的健马毛色油亮,打着响鼻,喷出团团白气。
车夫来福今日也格外精神,一身崭新的靛蓝色棉布短袄,头上戴着新毡帽,腰杆挺得笔直。
大门早已敞开。洛锦策一身宝蓝色锦袍,外罩银鼠皮坎肩,站在门前石阶上,脸上堆着温煦的笑容,准备迎接这位位高权重却素来冷僻的大理寺少卿。
然而,当裴寂弯腰步下马车的那一刻,洛锦策脸上那训练有素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几分,像是白日里猝然撞见了鬼。
这是裴寂?那个常年裹在一身玄黑官袍里,周身三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冷面阎罗”?
眼前的人,身姿挺拔如雪后青松。
一身簇新的雨过天青色云锦直裰,衣料在冬日的阳光下流淌着温润内敛的光泽,细看之下,暗纹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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