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对不起。为我的欺瞒,为我的存在。”
长宁伯的哭声骤然一窒,如同被掐住了脖子。
他艰难地抬起头,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裴寂。
“不……不……”长宁伯的声音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过,“是爹对不起你……对不起……”
他在为谁道歉?是为那个不知去向的亲生儿子?还是为这些年对这个占据儿子躯壳的灵魂那份始终隔着一层的爱?
亦或是为了那日的无能,为了此刻自己的软弱?
或许都是。
这迟来了太久的“对不起”,饱含着一位父亲的无力与忏悔。
裴寂的心像是被狠狠揉了一把,酸胀得厉害。
他膝行两步,靠近父亲,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了长宁伯剧烈颤抖的双肩。
“都过去了,父亲。”裴寂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儿子。是裴寂。”
他扶着长宁伯的手臂,用了些力,支撑着这位老人,慢慢地站了起来。
长宁伯双腿发软,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裴寂的手臂上。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再次看向裴寂。
“好……好……”长宁伯的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应答,泪水又一次汹涌而出。他抓着儿子的手,仿佛那是惊涛骇浪中唯一可依靠的浮木。
书房里陷入了另一种沉默。
父子两人彼此依靠着,只有长宁伯断断续续的抽噎和窗外渐起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最后一丝天光也彻底隐没。
夜幕悄然笼罩,一弯清冷的弦月不知何时已悬在檐角,洒下银辉,透过窗纸,朦朦胧胧地浸入书房。
长宁伯剧烈起伏的胸膛终于渐渐平复了一些。
他抬起另一只手,没有去擦脸上的泪痕,而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力道,轻轻拍了拍裴寂的手背。
“天晚了。该用晚膳了。你娘怕是等急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裴寂额上那片红肿上,声音更低哑了些,“先去敷敷脸吧。”
裴寂扶着父亲的手微微收紧了些,点了点头,声音也放得轻缓:“好。父亲,我扶您过去。”
父子二人,相互搀扶着,脚步都有些蹒跚,慢慢走向书房的门口。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他们身上,也流淌在身后的书房里,留下满地清霜般的寂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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