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还比不过……”
晁胤隆霍然起身,腰间玉佩撞在案几角发出脆响。
他背对母亲立在狻猊香炉前,看着青烟从兽嘴中袅袅升起:“洪雷五日后要去洛府送白狐皮。”
更漏声又响过一轮,郦妃扶着案几缓缓坐直身子:“既如此,本宫倒要瞧瞧这位洛小姐是何等人物。”
她伸手理了理儿子歪斜的玉带,“若当真不成,长公主府那边咱们再争取争取。”
“母妃且宽心。”晁胤隆转身时已换上平日温润笑意,顺手拈了块蟹粉酥,“您宫里小厨房该换糖了,这杏仁羹淡得很。”
檐角铜铃又响,惊得值夜宫女险些打翻灯笼。
郦妃望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吩咐贴身嬷嬷:“把库里那匣子南洋冰糖送去小厨房。”
更深露重,睿王府的马车碾过朱雀大街青石板。
晁胤隆掀开车帘望了眼墨色天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新换的佛珠——方才那颗滚进暗处的终究没寻回来。
……
暮色四合时分,宁馨宫的琉璃瓦上落了层薄霜。
淳妃端坐在黄花梨透雕卷草纹圈椅里,葱白指尖捏着本翻旧的《妙法莲华经》。
鹤嘴香炉吐着青烟,将她素净的月白襦裙染上檀香味。
晋王晁胤曦撩起锦帘进来时,正看见母亲将经书搁在缠枝莲纹案几上。
他解了墨狐大氅递给宫人,露出里头石青色四爪蟒袍:“儿臣给母妃请安。”
“坐。”淳妃眼皮都没抬,自顾自斟了盏君山银针。茶汤在越窑青瓷盏里泛起涟漪,映出她眼角细纹——这是宁馨宫主位娘娘全身上下唯一显老之处。
晁胤曦撩袍落座,双手将茶盏推过去三寸:“母妃尝尝新贡的雪顶含翠。”他腕间沉香木念珠碰在案几上,发出闷响。
“啪!”
青瓷盏突然被扫落在地,碎瓷片溅到蟠龙纹砖上。
候在殿外的宫女们齐齐瑟缩,有个小宫女腕间的银镯子磕在门框,叮当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晁胤曦低头看着漫过云头履的茶渍,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自己因背不出《谏太宗十思疏》被母妃砸了砚台。
他弯腰拾起最大那片碎瓷,指尖被割出血也浑不在意:“南郊御苑的腊梅该开了。”
淳妃广袖下的手猛地攥紧。她最恨儿子这副温吞模样,活像那个人临死前还在替仇人求情的慈悲相。
东暖阁的冰裂纹窗棂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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