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远将军府。
正值国子监旬假,洛锦策一早就缠着自家姐姐不放。
少年郎生得剑眉星目,偏生要学那些小女儿作态,扒着洛昭寒的衣袖不肯撒手:“姐啊姐啊,你就同我再说说裴大人嘛!”
洛昭寒把茶盏往案几上重重一磕,震得青瓷盏里漾起圈圈涟漪。
她今儿穿的是藕荷色束腰骑装,发间金步摇随着动作叮铃作响:“洛锦策!从辰时到戌时,你足足念叨了六个时辰的裴寂,再敢提这名字,信不信我把你踹到演武场扎马步?”
“可端王爷保媒这等大事,你竟瞒着我!”洛锦策急得直跺脚。今日听娘亲说起这事时,他险些把刚沏的云雾茶泼了满身。
那可是裴寂啊!朝中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去年秋猎时一箭射落双雕的裴寂!
他越想越懊恼,忽地窜到姐姐面前:“你总说上辈子裴大人是唯一肯帮你的,这般好姻缘——”
“锦策。”洛昭寒蓦地打断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银线绣的云纹。烛火在她眼底跳跃,映得那双丹凤眼愈发清亮:“你可知何为云泥之别?”
少年怔住了。
“裴大人是皎皎明月,咱们是红尘中人。”她伸手戳了戳弟弟额头,力道不轻不重,“你当大理寺的卷宗是那么好查的?上回他替我调阅十年前赈灾案,生生在御书房外跪了两个时辰。”
洛锦策刚要开口,忽见姐姐唇角泛起苦笑。那笑靥转瞬即逝,快得像是檐角掠过的风。
“再说了…”洛昭寒起身推开雕花木窗,夜风裹着木樨香扑面而来,“咱们家这抄家灭族的命数未改,何苦牵连旁人?”
这话说得轻,却让少年霎时白了脸。
他想起三日前路过祠堂时,瞥见姐姐跪在祖宗牌位前焚香祝祷。青烟缭绕里,那袭素色襦裙单薄得仿佛随时会消散。
“可...可裴大人他…”洛锦策声音闷闷的,忽地眼睛一亮,“前日我策论得了丙等,裴大人还赠了我《策论精要》!”
洛昭寒闻言一怔。她自然记得那本蓝皮册子,扉页上遒劲的“知行合一”四字力透纸背。
当时还诧异裴寂这般冷肃之人,怎会留意到弟弟的课业。
“春喜说前儿在珍宝阁,裴大人盯着你挑的羊脂玉簪看了许久呢!”洛锦策越说越来劲,“还有上元节那晚,你放河灯时——”
“洛!锦!策!”
“哎呦!”少年抱头鼠窜,险些撞翻案几上的青瓷瓶。他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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