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春燕。
柳月璃突然剧烈咳嗽,素帕掩口的手指纤白如纸。
“月璃!”谢无岐慌忙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抬头怒视洛家众人,“你们非要逼死她吗?”
洛昭寒反手将虎贲刀插回刀架,金丝楠木架裂开细纹:“谢小将军可知,柳副将最后一封家书写的什么?”她取出贴身荷包,泛黄信笺上字迹遒劲——“若有不测,勿怨将军,马革裹尸,平生所愿。”
柳月璃浑身剧震。她当然记得父亲的信,母亲就是捧着这封信悬的梁。
信尾那句“月璃婚事,全凭将军做主”,被她用剪刀绞成了碎片。
骤雨忽至,打在窗棂上如战鼓轰鸣。
柳月璃突然挣开谢无岐的怀抱,发簪落地断成两截。她终于看清簪尾刻着的小字——“忠烈之后,洛氏永护”。这是父亲临终前,用虎贲刀刻下的最后一句。
秦婉颤抖着拾起断簪,掌心被木刺扎出血珠:“这簪子......是你爹托人带回来的。洛家女眷,人人都有。”
惊雷炸响,照亮众人苍白的脸。柳月璃望着洛昭寒腕间褪色的红绳——那是阵亡将士家眷的标记,洛家上下连马夫都系着。
烛火在青铜仙鹤灯台上摇曳,将洛昭寒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拉得细长如剑。
她指尖抚过父亲空荡荡的左袖,锦缎下凸起的断骨硌得掌心发疼。
“柳姑娘可知,这截断臂换的是谁家性命?”她转身时鬓边白玉簪划过冷光,正映出柳月璃骤然收缩的瞳孔。
洛鼎廉猛地攥住太师椅扶手,紫檀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昭儿!”
“十二年前雁门关一役。”洛昭寒恍若未闻,语声清泠似碎冰相击,“柳副将贪功冒进,率三千轻骑孤军深入。待父亲驰援时,敌寇早已设下铁蒺藜阵。”她突然扯开父亲袖管,狰狞疤痕在烛火下宛如蜈蚣,“为护你爹出阵,父亲左臂被弯刀齐根斩断。”
柳月璃踉跄撞上多宝阁,架上青瓷梅瓶应声而碎。她盯着满地瓷片中扭曲的倒影,忽地尖笑:“既是我爹之过,你们何苦养我十年?何必每逢清明祭扫,总说欠柳家一条命?”
窗外惊雷炸响,雨丝裹着海棠花瓣扑进轩窗。谢无岐望着案上跳动的烛芯,忽然想起及冠那年,父亲望着洛府方向长叹:“那柳副将的墓,你洛伯伯年年都要亲手洒酒。”
“因为愧疚。”洛昭寒捡起片碎瓷,锋刃映出她眼底寒芒,“父亲总说若当时能快半刻,柳副将或许不必以身为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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