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够窝囊的。
既不敢去中原找她,又不愿意干脆利落地去死。最后只能躲在这苦寒之地,活成自己最瞧不起的庸人模样。
炕桌上的酒早就凉了。钟青拎起酒壶晃了晃,听着里面所剩无几的酒液发出寂寞的声响。
他打开一个空酒坛,小心翼翼地把雪人放进去,雪粒簌簌落在坛底。
"新年好啊。"他对坛子里的雪人说,指节敲在坛壁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雪人当然不会回答。
钟青突然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笑着笑着,一滴温热的东西砸在雪人头上,烫出个丑陋的小坑。
"真他妈矫情。"他抹了把脸,仰头灌下结冰的酒,劣质的烧刀子在喉咙里烧出一道火线。
窗外传来零星的爆竹声,远处人家的灯火透过风雪,变成模糊的光晕。
(四)江湖事
晨露未曦时,那个叫陈三的年轻人已经跪在洗剑山庄门前三个时辰。
初冬的寒气凝结成霜,覆在他单薄的粗布麻衣上,将布料冻得发硬。青石板的寒意透过膝盖直刺骨髓,膝盖渗出的血丝已经在石板上洇出暗色花纹。
"姬大侠!"他又喊了一声。
"姬大侠!求您收我为徒!"陈三的嗓音嘶哑,呵出的白气在晨光中飘散。
姬遥正在庭院里修剪那株百年老梅。
听到喊声,他手中的银剪微微一顿,又继续沿着既定的轨迹落下。"咔嚓"一声,一段枯枝应声而断,落在铺着细雪的青砖地上。
"经脉滞涩,根骨已定。"姬遥的声音比晨霜还冷,"你二十岁后习武,不过是徒耗光阴。"
他始终没有抬头,仿佛眼前这株梅树比跪在门外的活人更值得关注。
陈三突然直起腰,冻僵的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就因我是卖鱼的儿子,不是当官的儿子?"他脸上的冻疮裂开,血珠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都说您仁义无双,原来也看人下菜碟!"
梅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姬遥终于转过身来,阳光在他的鬓角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那双深潭般的眼睛。
"你走吧。"他说完这三个字,又背过身去继续修剪梅枝,仿佛方才的对话不过是拂去了一片落叶。
陈三撑着地面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他这才看清,姬遥手里拿着的根本不是花剪,而是一柄寒光凛凛的短剑。那截落地的梅枝断口平整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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