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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道珠从帐幔间慢慢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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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拢了拢散落的裙衫,又将一缕垂落的碎发捋到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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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向床榻外侧的萧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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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来,他厮杀于大大小小的战场,许是真的疲惫,即便在陌生的王宫里,也睡得十分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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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到他的枕边,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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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凯旋,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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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丞相要杀他,虽是功臣,可是等他的身世大白于天下,天下人都容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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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道珠难过地闭上眼,缓缓吻了吻他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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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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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衡突然抱住她的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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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道珠惊了惊:“你没睡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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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衡把她抱到自己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心:“身处敌人的王宫,怎么可能睡得着?不如……阿难再陪我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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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精力旺盛,裴道珠却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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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拒绝地推了推他的胸膛,软声道:“既然睡不着,我与你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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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衡笑了两声,暧昧地抵在她的耳畔:“床笫间的故事,我也有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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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裴道珠打断他,“我与你讲一个,歌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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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隐去了白乐漪和其他人的名字,不疾不徐地把当年的事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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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衡在听到一半时,就已经意识到她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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