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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咕嚕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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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葫在张仪騫騫怀中发出一连串沉闷的饱嗝,像是吞下了一整头烤全羊的醉汉。葫身不再滚烫,反而变得冰寒刺骨,表面那几道墨绿邪纹彻底被灰黑浸透,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蜿蜒盘踞在古朴的轩辕符纹之上,形成一种诡异而邪性的共生。葫肚皮上那烫金的“李”字,此刻也黯淡无光,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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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命的尸毗咒黑气被吞了个乾净,张仪騫騫顿觉脑中那千万根冰针扎刺的剧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虚脱的冰凉,仿佛全身力气都隨著那黑气被抽走了。他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跪坐在冰冷的河床胶泥里,大口喘著粗气,鼻腔里还残留著尸毗咒的腐臭和一丝…水银的甜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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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头!你没事吧?”林晴儿第一个扑过来,铜钱鞭都顾不上了,伸手就去探他额头,触手一片冰凉,“嘶!怎么跟冰窖里捞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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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撑…撑著了…”张仪騫騫摆摆手,声音嘶哑,眼睛却死死盯著怀里安静下来的黑葫。葫身那几道灰黑邪纹正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似乎在消化那恐怖的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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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著了?我看你是被那老李家祖宗的门槛绊了个大马趴!”秦劲拄著半截刀鞘,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泥里跋涉过来,看著那扇终於停止震动、门缝处还残留著丝丝缕缕黑气的青铜巨门,心有余悸,“乖乖,这太宗皇帝镇的门,连门缝里吹出来的风都他娘的要人命!又是尸油又是黑咒的,比长安西市收夜香的粪车还埋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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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六也连滚带爬地凑过来,小脸还煞白著,但眼神却贼亮,他指著门缝:“门…门是不是开了点?刚那大爪子缩回去的地方,好像…好像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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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循声望去。果然,那扇如山岳般沉重的青铜巨门,被內外相合的金光硬生生撑开了一条缝隙——比头髮丝宽不了多少!但正是这条微不可查的缝隙,却再没有阴寒尸气涌出,反而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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