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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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武帝昨晚睡得很沉，直到碧水靠近他的柳篮，正要伸手扒拉他的小棉被才堪堪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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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阿宝醒了，碧水立即将他抱了起来，用手绢沾了热水给他擦脸擦嘴擦爪子，然后抱进寝殿。德妃娘娘有多喜欢小动物，没有人比碧水更加清楚，所以，她料定德妃一大早看见阿宝必然会十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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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武帝在碧水的手里挣扎，本还想怒斥两声，奈何他一只小奶狗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甜腻哀鸣，于是刚一张嘴又立马闭上了，心中兀自羞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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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入殿，清新淡雅的青草香味便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为之振奋，半点不似其它宫殿里的檀香般黏腻，也不似乾清宫内的龙涎香般厚重。附在狗身，嗅觉比以前更加灵敏的周武帝挣扎的幅度略微减弱，抬头朝琉璃镜前梳妆的德妃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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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侧身而坐，雪白中裹挟着绯红的衣衫在周武帝眼里变成了淡淡的白和深深浅浅的灰，本来艳丽旖旎的色彩被还原成单调的颜色后竟显出一种绝尘脱俗之感，特别是那一头长及脚踝的墨发，如瀑布般蜿蜒流淌而下，发出幽幽荧光，美得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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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十多个灰暗又忐忑的日日夜夜，这幅极为普通的晨起画卷在周武帝眼里却是最为浓墨重彩，最为触动心灵的。在这一刻，他仿佛还是原来那个英明神武的周武帝，正等待着自己的嫔妃伺候自己更衣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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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很快就从这个幻象中苏醒，只因琉璃镜前的女人已伸手抱起了他，垂头在他眼睑落下一个亲吻，柔软的唇瓣如蝶翼般滑过，酥麻瘙痒，还带着一股独特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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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主人对待宠物的亲吻，而不是女人对待男人。一瞬间，周武帝心里说不出的绝望，然后又因为自己在这一刻展露出的软弱而愤怒。他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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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别乱动，小心摔着！”孟桑榆手背被挠了一把，连忙弯腰将阿宝放下，免得他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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