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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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采淮沉默地看着你，你是这样的敏锐却又不够聪明…不，不是不够聪明，是他太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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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你6岁时第一次跟着林淑到家里做客吃饭的时候，扎着双马尾乖乖地牵着妈妈的手叫人。谢父的厨艺并不好，色香味只能占一个，但那天非觉得请客就要亲手做饭才能表达诚意，明令拒绝他和采崎的帮忙，最后端出了不忍直视的六菜一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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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对着一桌奇异的菜色毫无挑剔，反正真挚地夸赞每一道菜的优点，明明还是那样小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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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现在，你仿徨地以为是自己贪玩惹了他生气，可怜巴巴地凑过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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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其实他的每一次审视，都是在审视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你？为什么要喜欢你？怎么就……只喜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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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预想中的训斥并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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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忍不住抬头去窥谢采淮的表情，却看到他抬起手捂住了脸，肩膀塌陷下去，整个人显得疲惫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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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意识地走近他，指尖捏着他的衣角：“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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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作像一簇微弱的火苗，迅速点燃了他压抑了一整天濒临崩溃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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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采淮猛地放下捂住脸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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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清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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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平静俊朗的脸上布满了近乎狰狞的挣扎和痛苦，少年眼眶泛红，细细的血丝从四周爬向瞳孔，下颚线绷得死紧，额角甚至能看到微微鼓起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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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你，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声音沙哑又绝望：“……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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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洇湿了衣领，他的目光一瞬不瞬，执着地问你：“小妙，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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