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悬殊,粮秣告罄!恳请朝廷速发援兵、粮草、医官!迟则北境糜烂,关河不保!
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每一个被雨水洇开的墨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澈儿的眼底!云朔陷落!通敌叛国!屠城焚掠!十万流民!疫病滋生!关河不保!这些字眼带着北境凛冽的风雪和浓重的血腥气,劈头盖脸地砸来,将他方才还在思虑的朝堂之争瞬间碾得粉碎!
“赵广利……”澈儿死死盯着那个通敌叛将的名字,牙关紧咬,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轻响,那卷湿透的绢帛在他手中簌簌颤抖。一股冰冷的杀意混合着滔天的怒火,自心底最深处轰然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他猛地抬头,目光如淬火的利刃,射向瘫软在地、气息奄奄的驿卒:“云朔陷落,是何时?!”
驿卒被那目光刺得一个激灵,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嘶声道:“回……回殿下……六月……廿三……卑职……星夜兼程……跑死了……三匹马……”
六月廿三!澈儿脑中轰然作响。今日已是七月初二!整整九日!云朔陷落的消息,竟被严密封锁了九日才传到京城!这九日,北境大地之上,多少生灵涂炭?多少冤魂泣血?这延误的背后,是驿路断绝?还是……另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竭力掩盖这塌天之祸?
“来人!”澈儿的声音嘶哑,却带着斩断钢铁般的决绝,瞬间压过了殿外的狂风暴雨,“传!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太医院院使、京畿卫戍将军!即刻觐见!延误者,斩!”
“遵旨!”殿内侍立的太监侍卫轰然应诺,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惶与肃杀,身影如箭般射入殿外茫茫的雨幕之中。
命令下达,澈儿却并未坐下。他攥着那卷浸透北境军民血泪的绢帛,几步走到巨大的北境舆图前。手指带着雷霆般的怒意,重重戳在“云朔镇”的位置上!那里,曾经是帝国北疆坚固的盾牌,如今,已是一片被血火染红的焦土!他的目光顺着舆图上蜿蜒的山川脉络,向南,再向南……十万流民,如同失控的洪流,正沿着哪条路径奔涌?雁回关,沈骁最后据守的孤城,又能支撑多久?
风雨如晦,烛影摇红。御书房内死寂得可怕,唯有窗外暴雨冲刷一切的哗哗声,如同万千冤魂的哭嚎。澈儿站在巨大的舆图前,背影挺拔如枪,投下的影子却仿佛承载着整个北境倾塌的重量。案头那盏未批完的奏疏,墨迹在潮湿的空气里无声晕开,如同一个被遗忘的、遥远的注脚。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摩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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