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大堂,如今已成了救治中心,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药味、汗味和血腥味,呻吟声不绝于耳。景象凄惨,令人窒息。
澈儿没有片刻停留,在县令和太医营首领的指引下,直奔疫情最严重的清河村。村口已用粗木和荆棘围起,仅留一出口,有兵士把守。村内,一排排临时搭建的、简陋得仅能遮风挡雨的茅草棚屋便是隔离区。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药气混合的沉重味道。
澈儿不顾劝阻,亲自深入隔离区查看。隔着防护面罩,他看到棚屋内挤满了面黄肌瘦、咳喘不止的村民。一个妇人抱着气息微弱的孩子,眼神空洞;一个老人蜷缩在草堆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每一幕,都如同重锤敲击着他的心。
“药!药不够了!” 一个负责煎药的杂役跌跌撞撞跑来,脸上满是烟灰与焦急,“病人太多!药罐子都烧裂了两个!人手…人手也不够了!”
澈儿目光扫过那些在简陋土灶前忙碌得脚不沾地、却依旧杯水车薪的医者和杂役,又看向棚屋里那一双双充满痛苦与渴望的眼睛。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隔离区中央那几口临时垒砌的、最大的灶台。灶下柴火正旺,几口巨大的铁锅里翻滚着墨汁般浓稠的黑色药汤,散发出极其浓烈、混杂着黄连、黄芩、板蓝根等苦寒药材的霸道气息,令人闻之皱眉。
“取药来!”澈儿的声音透过厚厚的面罩,有些沉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竟挽起了浸满药汁的粗布袖口,露出小臂。
“殿下!使不得啊!” 随行的太医营首领和县令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倒在地,“此等粗活,岂能劳烦殿下!药气熏蒸,万一…”
“本王既来此,便与民同苦!”澈儿打断他们,语气斩钉截铁,“药气若能熏倒本王,何以解民倒悬?取药!”
无人敢再阻拦。沉重的药包被搬来,澈儿亲自动手,解开药包,将大把大把的干枯药材投入翻滚的药汤中。他拿起沉重的长柄铁勺,站在灼热的灶台前,开始用力搅拌!动作并不娴熟,甚至带着几分笨拙,却无比专注、无比用力!
浓烈到刺鼻的药气混合着灼热的水汽,猛烈地扑向他覆面的厚布,熏得他双眼刺痛流泪。汗水瞬间浸透了内里的衣衫,又被笨重的外袍闷住,黏腻不堪。沉重的铁勺搅动着粘稠的药汁,每一次搅动都耗费着巨大的气力。但他咬着牙,挺直脊背,如同定海神针般立在灶台前,一勺,又一勺!火光映照着他被汗水浸透、包裹严实的背影,在简陋的棚屋墙壁上投下一个巨大而坚定的剪影。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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