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澈儿缓缓抬起了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抬手动作,甚至没有拍案。然而,那无形中散发出的威仪,却如同冰水浇入沸油,瞬间让喧嚣的议事厅安静下来!所有目光,带着愤怒、质疑、担忧或期待,齐齐聚焦在主位之上。
澈儿环视全场,目光平静无波,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沉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诸公忧国忧民,各抒己见,其心可鉴。然,争执无益于国事。本王且问诸公几个问题。”
他微微一顿,目光首先投向那位拍案咆哮的勋贵,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侯爷言及荫补乃酬功安贵之基,将士寒心。然,《盐铁论》有云:‘吏道以治,不以贵近废法。’ 荫补子弟,若尸位素餐,蠹害地方,岂非玷污祖上功勋?若真才实学者,自有科举正途可通青云,荫补不过锦上添花。严控荫补,去芜存菁,使功勋子弟知奋进,守清名,岂非真正保其门楣、慰其先祖?”
那勋贵被澈儿引经据典、不温不火的反问问得一滞,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
澈儿目光转向那位忧心地方生乱的地方知府,语气依旧平稳:
“知府大人虑胥吏改制生乱,恐害黎民。此虑不无道理。然,大人可知前朝大业年间,胥吏无制,盘剥无度,终至民怨沸腾,烽烟四起?《贞观政要》载,太宗有言:‘民犹水也,君犹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今日胥吏之弊,便是那侵蚀舟底之蛀虫!若不除之,任其坐大,侵吞国帑,鱼肉小民,今日之小乱不除,他日必酿倾覆之祸!纳入官管,给予俸禄,严明法度,引入监督,正是为其正名,断其盘剥之根,使其各安其位,各司其职,地方方能长治久安!此乃治乱之良药,非致乱之祸端!”
知府脸色变幻,澈儿引用的前朝教训与太宗箴言,如同重锤敲在他心头,让他无法再以“恐生乱”为由轻易反驳。
最后,澈儿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锐利与悲悯:
“至于冗员充斥,怠政贪墨!此乃沉疴痼疾,毒瘤脓疮!诸公可曾亲见?江南水患,赈粮十万石,层层盘剥,至灾民手中不足三万!北境戍卒,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而某些京官衙署之内,闲职冗员,俸禄照领,笙歌宴饮!此等景象,于心何忍?于国何益?《韩非子》言:‘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裁汰冗员,罢黜庸贪,正是为有能有志者腾出位置,畅通仕途,使朝堂如活水,方有勃勃生机!若固守陈规,抱残守缺,任由蠹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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