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骁那包霸道滚烫的“速好”猛药,如同燎原的星火,带着北境山野的粗犷药力与挚友炽热的情谊,在澈儿体内猛烈燃烧。几剂下去,辅以太医的精心调理,那缠人的风寒竟真的如同被烈阳驱散的阴霾,迅速败退。高热退去,咳嗽渐平,额角的胀痛与骨缝里的寒意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不过三五日光景,澈儿苍白的脸颊已重现血色,眼底的倦怠也被清朗所取代,只是太医仍严令静养,不许他即刻埋首于案牍。
这日清晨,天朗气清。澈儿并未如太医所嘱在寝殿静卧,而是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靛青色束袖常服,外罩一件半旧的玄色披风。他拒绝了车辇仪仗,只带着两名心腹侍卫,策马出了宫城。目标,是京郊新加固的永定河大堤——鹰嘴崖下游最关键的那段险工。
马蹄踏在官道上,清脆有声。初秋的风带着收获的气息和泥土的微润,拂过面颊,带来久违的神清气爽。澈儿感受着体内重新充盈的力量,筋骨间那股被药草和情谊淬炼过的韧劲,似乎比病前更添了几分沉凝。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有他牵挂的河工。
永定河畔,景象已与暴雨决堤之夜判若云泥。
浑浊咆哮的洪水早已驯服,河道开阔而平顺。新加固的堤岸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稳稳地护卫着两岸的村庄田畴。堤岸两侧,是新栽下不久的垂柳树苗。虽不高大,却已顽强地抽出嫩绿的新枝,细长的柳条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如同少女柔顺的发丝,带着勃勃生机。柳叶嫩绿透亮,沾着晶莹的晨露,在朝阳下闪烁着微光。空气中弥漫着新翻泥土的湿润气息、草木萌发的清新,还有河水特有的、带着一丝凉意的水腥气。
澈儿勒马堤下,早有工部官员和主持这段堤坝加固的工头闻讯,带着一群工匠诚惶诚恐地迎了上来。
“臣(草民)叩见太子殿下!殿下万安!”众人跪倒一片。
“都起来。”澈儿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侍卫,目光已越过众人,投向那坚实的新堤。“本王今日只是来看看,不必拘礼。堤坝加固后,可还稳固?”
工部一位主事连忙躬身回答:“回殿下,自鹰嘴崖决口堵复后,此段堤岸按殿下亲定之方略,以巨石为基,三合土夯实,外层覆以糯米灰浆砌筑条石,坚固异常!数月来经数场雨水,皆安然无恙!”
工头是个黝黑敦实的中年汉子,也大着胆子补充道:“殿下放心!俺们都是按老把式的手艺,一寸一寸夯实的!这堤,保准比石头还硬!”
澈儿点点头,脸上却并无多少轻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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