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走出贾母院门时,阳光正烈。她抬手遮了遮眼,心中那股郁结多年的闷气终于吐了出来。
"太太,这......"随行的丫鬟银蝶脸色煞白,声音发颤。
邢夫人冷笑一声:"怕什么?天塌下来有老爷顶着。"她拢了拢衣袖,绛紫色的衣料在阳光下泛着暗金光泽,今日这一出本就是贾琏出的主意。无缘无故的就要分家,老太太肯定不会同意,邢夫人站在回廊下,望着远处荣禧堂的飞檐翘角,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虽说她是继室,可这么多年了,大房被挤到偏院,连个正经管家权都没有,如今也该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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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正在书房把玩新得的鼻烟壶,听闻邢夫人顶撞贾母的消息,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好!好!我那夫人总算硬气了一回!"
他静坐了小半个时辰才起身,整了整衣冠,脸上罕见地浮现出几分正经神色:"来人,去请二老爷到老太太院中,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贾政身体稍有好转,正在外书房与几个清客吟诗作对听闻兄长相邀,眉头微皱。他素来不喜贾赦荒淫无度,但礼数不可废。刚走到院门口,却见贾琏匆匆从外面赶回来,额上还带着汗珠。
"父亲,二叔,"贾琏行礼道,"老太太那边传话,让都过去呢。"
贾政心中一沉,隐约觉得事情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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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庆堂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贾母高坐首位,脸色铁青。王夫人站在一旁,眼神闪烁;王熙凤则垂手立在角落,一双丹凤眼滴溜溜地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贾赦大步走入,竟未行礼,直接坐在了贾母下首第一把椅子上——这本是贾政常坐的位置。
"老大!"贾母厉声喝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贾赦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母亲这话说的,儿子哪敢不敬?只是今日既然要说家事,儿子身为嫡长子,理应坐这个位置。"
贾政脸色一变,却不好发作,只得在次席坐下。
贾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贾赦道:"你纵容邢氏顶撞于我,如今又这般无礼,到底想怎样?"
贾赦抬眼,目光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母亲,儿子不想怎样,只想要回大房应得的东西。"
屋内一片死寂。王熙凤悄悄往贾琏身边挪了半步,手指在袖中轻轻扯了扯丈夫的衣角,贾琏给王熙凤使了个眼色,凤姐儿立马会意。
贾母深吸一口气:"你这话是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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