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办事雷厉风行,不过半日功夫,便接连处置了三个与赖发夫妇一般身份造假的仆役,又发落了几个因偷盗被前主家转卖的。她手段老练,既不留情面,又叫人挑不出错处,府中上下顿时肃然。
此时,正房内雕花木床上的湘妃竹帘半卷,贾敏幽幽转醒。她下意识伸手摸索枕边的芙蓉软枕,却摸到了陌生的云锦被面。朦胧的视线中,绣着并蒂莲的帐幔随风轻晃,而往日守在榻前的月莺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几张没那么熟悉的面孔。
“太太,药煎好了,您趁热用了吧。”新晋大丫头寒鹭莲步轻移,手中的青花缠枝莲纹药碗腾起袅袅白雾。她身上簇新的月白色襦裙绣着细碎的海棠,那是只有大丫头才有的服饰规格,可眉眼间的局促却暴露了她骤然升迁的不安。
"怎么是你?"贾敏撑着身子坐起,锦被滑落时带起一阵淡淡的药香,接过药碗问道:"月莺呢?"
寒鹭攥紧裙角,崔夫人训诫犹在耳畔:“你家太太正病着,府中的肮脏事别让她知道!”她强作镇定:“回太太的话,昨夜月莺姐姐不慎着了凉,崔夫人怕过了病气给您,特意让她挪出去将养了。”
贾敏指尖在碗沿轻轻摩挲,想起昨日老爷说她身子不好请崔夫人暂掌家中的事,看着药汁映出她苍白的倒影,她不动声色地咽下苦涩的药汁,。
"崔夫人可说玉儿的身子好些了没?"贾敏问道。
寒鹭忙道:"崔夫人今早还传话,说小姐已经大安了。只是初到扬州水土不服,再加上..."她突然噤声,险些说漏了赖发家的那些混账话。
"再加上什么?"贾敏眼神犀利起来。
"再加上舟车劳顿,崔夫人说再调养两日就能送回府上了。"寒鹭赶紧圆了话头,后背已沁出一层薄汗。
还在贾敏没有再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吩咐道:"你去库房,将那对伽南香木镶金手镯取来。"
寒鹭如蒙大赦,连忙退下。约莫一盏茶功夫,寒鹭捧着个精巧的梨花木匣子匆匆返回。匣子不过两只巴掌大小,却沉甸甸的,锁扣处鎏金的"福寿"二字已经有些磨损。
贾敏接过木匣时,指尖在花纹上停留了片刻。这是她嫁妆里最珍爱的物件之一,当年祖母亲手交给她时曾说:"这香木生于南海悬崖,百年才得寸许,最能镇邪安魂。"她轻轻拨开鎏金铜扣,匣中丝绒衬里上静静卧着一对乌木镶金的手镯。
午后的阳光照样下,伽南香木泛着幽深的紫褐色光泽,木纹间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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