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烛火摇曳间,他眉间的皱纹渐渐舒展。
堂叔林栋虽只是七品小官,却掌着实权;长子林泽虽学问平平,却与元和县令结为姻亲。这样的家世,在苏州地界足以护得黛玉周全。
"老爷,听说林大公子不擅举业..."林仁小心翼翼地点了一句。
林如海合上文书,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林仁啊,你可知为何有些世家绵延百年,有些却昙花一现?"不待回答,他便自问自答道:"关键不在子弟多寡,而在有无擎天之柱。堂叔家三子中,只要有一人能撑起门楣,余者守成即可。"
这番话既是对林仁说,更是对自己说。
自从那个启示之梦后,他一直在思索如何与贾家切割。原本还存着拉拔岳家的心思,如今看了堂叔家的气象,那点念头顿时烟消云散。
烛花爆响,惊醒了林如海的沉思。
他提笔蘸墨,在纸上重重写下"贾珍贾赦"等名字,又一个个打上叉。宁国府贾敬沉迷丹道,贾珍父子荒淫无度;荣国府贾赦贪婪成性,贾政看似端正实则庸碌...笔锋划过"贾宝玉"三字时,他忽然想起梦中那个衔玉而生的少年,终日混迹脂粉堆中,不由得长叹一声。
"非是我不念亲情..."林如海将写满名字的宣纸凑近烛火,看着火舌一点点吞噬那些字迹,"实在是...大厦将倾啊。"
火光映照下,他的面容忽明忽暗。既然救不得,那就要想个万全之策,既不让外人说他薄情,又能在这艘沉船彻底倾覆前...全身而退。
晨光熹微时,林如海已在书房踱步多时。
窗外的海棠沾着晨露,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却无心欣赏。直到东方既白,他终于整了整衣冠,命人去请林淡。
"贤弟,昨夜我思虑再三..."林如海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就依你所言。"他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仿佛在说服自己。
林淡见他这般情状,心下了然。这位堂兄怕是辗转反侧了一宿,将其中利害反复权衡。
他正要开口,却听林如海又道:"堂叔家子嗣兴旺,必是福泽深厚之处。曦儿在那里...想必能平安长大。"这话说得极轻,像是在解释给自己听。
林淡会意,当即研墨铺纸,修书一封。笔走龙蛇间,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道:"如海兄,不若请个大夫来府上诊脉?此去京城山高水远,若有人身子不适,路上恐难调理。"
林如海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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