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的指尖在扇骨上轻轻一叩,琴音骤然变急。陈墨看见,诸葛亮的影子里浮起八阵图的虚影,每块盾牌上都刻着"兴复汉室"四个血字:"当年我算尽三分,却算不透人心。关云长败走麦城时,喊的是'大哥';法孝直病逝于途时,攥的是我的《出师表》。这些执念,比十万大军更重。"
郭嘉的笑容淡了些。他望着血河里漂浮的魂魄,其中有个穿青衫的小校,正抱着块染血的令牌——那是他当年在乌林设伏时,派去给诸葛亮的信使。信使没送到信,却被乱箭射死在芦苇荡里。
"亮兄可知,我临终前最遗憾的是什么?"郭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不是没算到赤壁的火,是没算到,那个在隆中对里说要'鞠躬尽瘁'的年轻人,最后会累死在五丈原的秋风里。"
诸葛亮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的影子里突然伸出无数只手,抓住八阵图的盾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何尝不知?我算到了七星灯的命数,算到了魏延的背叛,却算不到......"他的声音发颤,"算不到自己会在最后时刻,想起南阳草庐里,那碗你替我温的酒。"
陈墨摸出腰间的青铜令。令上的"生死"二字突然泛起微光,将两人的影子笼罩其中。他这才看清,郭嘉的影子边缘缠着半朵未开的梅花——是他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说"等天下太平了,再戴给你看";诸葛亮的影子边缘飘着片残叶——是他离开隆中时,妻子黄月英塞在他书箱里的,说"等我种出能治你咳疾的药,就来寻你"。
"原来你们都在等。"陈墨轻声说,"等一个能放下算计的时刻。"
郭嘉的折扇"啪"地合上。他望着血河里自己的倒影,突然笑出了声:"小友说得对。我郭嘉一生算尽天下,最后才发现,最该算的,是自己心里那本账。"
诸葛亮的手慢慢放下。八阵图的虚影消散,他的影子里浮出黄月英的笑脸,怀里抱着个青瓷罐,罐口还冒着热气:"亮,药快熬好了。"
郭嘉的影子里,那朵梅花突然绽放。他抬手接住一片花瓣,花瓣上浮现出母亲的脸:"阿嘉,娘等你回家吃桂花糕。"
血河的冰晶开始融化。陈墨看见,无数半透明的身影从河底浮起——是郭嘉未寄出的信使,是诸葛亮未完成的木牛流马图,是黄月英未送出的药罐,是所有被"天命"二字困住的执念。
"小友。"郭嘉转身看向陈墨,眼里有星子在闪,"能帮我个忙吗?把这些执念,缝进新的魂里。就像你做的那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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