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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坯入水的刹那,作坊里响起龙吟般的嘶鸣。水汽裹着铁腥味漫开来,蒙骜下意识按住腰间的旧剑——那剑是十年前的样式,剑脊厚得像块铁条,劈砍时总晃得人手腕发酸。他看着嬴佗从水里捞出新剑,剑刃上凝着层白霜,在火光里流转着冷光。
“试试?”嬴佗把剑递给蒙骜。副将拔出腰间的晋剑对比,两剑相击的脆响震得窗纸发抖。晋剑的刃口立刻缺了个小口,新剑却只留道银痕。蒙骜眼睛亮起来,挥剑劈向旁边的铜鼎,剑刃没入铜壁半寸,竟没带起一点卷刃。
“比晋剑利。”他说着掂了掂新剑,忽然发现剑身在手里格外稳。中原剑讲究“前轻后重”,这剑却在剑柄里嵌了块铅,握在手里像握着块平衡的秤砣。“戎人骑马时,剑要能单手挥,”阿骨在旁解释,指节敲了敲剑柄,“你们中原人的剑,太笨。”
作坊外忽然传来喧哗。军工令赵陀带着几个甲匠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件奇怪的甲胄——皮革上嵌着巴掌大的铁片,用铜钉固定成鱼鳞状,边缘还留着鞣制时的毛边。“嬴工师看看这个,”赵陀把甲胄往木桩上一挂,拿起长戟戳了戳,铁片发出当当的脆响,“按你说的,用陇西的黄牛皮做底,铁片只嵌心口、后背这些要害。”
蒙骜伸手掀了掀甲胄,皮革在手里软得像未干透的羊皮,比他身上的铁甲轻了一半。“穿这个能翻跟头吗?”他说着就要往身上套,被甲匠拦住:“副将且慢,皮带还没缝好。”那匠人手里的麻线浸过桐油,在皮革上穿针时,留下串深色的针脚,“这样雨天也不会发霉,比纯铁甲轻便,比皮甲抗砍。”
正说着,院外传来马蹄声。孝公带着李斯等人站在作坊门口,身上的玄色朝服沾了些尘土。“听说你们造出了好东西?”孝公的目光落在新剑上,李斯赶紧接过剑,却被剑刃的寒气逼得缩了缩手。
嬴佗解下腰间的旧剑递过去:“君上请看,这是三年前的秦剑,劈砍十次便卷刃。”他又指向新剑,“这柄用了西戎的铁精和硝石,试过劈砍百次,刃口还能削断发丝。”
李斯忽然指着甲胄:“赵令,这甲胄重量如何?”赵陀立刻让人拿来秤,甲胄放在秤盘上时,秤砣只滑到三斤的刻度。“寻常铁甲要七斤,”赵陀笑得眼角堆起皱纹,“士兵穿上这个,跑起来比以前快三成,射箭时胳膊也不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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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公忽然拿起新剑,走向院角的木桩。那木桩上还插着去年冬天从晋军手里缴获的甲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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