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芮国,芮伯则暗中派使者向我大秦示好。晋军看似势大,实则是盘散沙。”
“可他们毕竟占了我们的城!”西乞术的声音仍带着不甘。
“一座空城罢了。”穆公的目光扫过殿外,咸阳宫的飞檐正刺破初升的朝阳,“传令下去,打开粮仓,给栒邑逃难的百姓每户发三石粟米。告诉他们,大秦的土地丢了能再夺回来,大秦的百姓,寡人一个也不会舍弃。”
朝会散去时,白乙丙撞开殿门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鸽子。百里奚望着年轻人怒火中烧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君上这步棋,怕是要挨不少骂。”
穆公望着舆图上晋国的疆域,指尖在“绛城”二字上停顿良久:“骂声入耳,总好过将士的血染红了渭水。去,把景监叫来。”
二、暗夜密探
景监的身影出现在偏殿时,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这个常年游走在阴影里的男人总是穿着皂衣,连靴底都裹着厚厚的毡布,走在金砖上悄无声息。他单膝跪地时,腰间的皮囊发出细碎的碰撞声——里面装着刚从边境带回的泥土。
“君上要的东西,臣带来了。”景监解下皮囊,倒出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捧在手心的黑褐色泥土。他捻起一撮凑到鼻尖轻嗅,“这是从晋国的河东郡取来的,混着麦麸和牲畜粪便,说明他们正在囤积粮草。”
穆公接过泥土,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刚继位时,晋献公也是这样一边送来通婚的聘礼,一边偷偷在河西埋下伏兵。历史总是披着不同的外衣,重复着同样的诡计。
“晋惠公最近在忙什么?”
“忙着和虢国、虞国的使者饮酒。”景监从怀中掏出一卷绢帛,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点,“臣安插在绛城的人说,每晚都有载着兵器的马车从宫城侧门驶出,去向不明。还有,晋侯的异母弟夷吾最近频繁出入太庙,似在密谋什么。”
蹇叔忽然插话:“夷吾此人贪而无信,当年流亡秦国时,曾许诺割河西五城以求相助,继位后却翻脸不认账。晋惠公重用这样的人,难怪诸侯离心。”
穆公将泥土重新包好,塞进景监的皮囊:“你带三十名精于易容的死士,潜入晋国。记住三件事:查清楚晋军真正的粮草储备,摸清梁、芮两国与晋的盟约细节,最重要的是——找到诸侯联盟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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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监叩首时,额头几乎贴到地面:“臣若不能完成使命,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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