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德老爷的书房————
他靠在高背天鹅绒座椅里,脸色苍白,一只手无意识地、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下方,那里隐隐传来的阵痛,时刻提醒着他昨天在那个昏暗房间里遭遇的、毕生难忘的奇耻大辱。
管家像一尊石像般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地上,跪着抖如筛糠的熊人主厨,他那身油污的围裙还没来得及换下,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炉灰,显得狼狈不堪。
“老……老爷……”熊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不成调,“小的该死!小的罪该万死!是……是那只恶魔!那只该死的、浑身漆黑的恶魔乌鸦!它……它不是普通的鸟!它……它……”
布兰德男爵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闪烁着冰冷而危险的光。“它怎么了?说清楚。”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进猪人的骨头里。
主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将早已在心中排练了无数遍的、添油加醋的版本和盘托出,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恐惧:
“它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眼睛里燃烧着地狱的火焰!它……它根本不怕人!它直接冲进了厨房,无视了所有帮工!它……它一口就吞掉了您那整块珍贵的、价值连城的‘飞龙肋排’!整块啊老爷!一点渣都没剩下!它还用那邪恶的爪子,像强盗一样,抢走了刚出炉的面包和一整篮浆果!它……它走的时候还发出恶魔般的嘲笑声!”
布兰德男爵放在小腹的手猛地攥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处隐秘的伤痛仿佛被这句话狠狠戳中,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的脸色由苍白瞬间转为铁青,额角青筋暴跳!
主厨的哭诉如同毒蛇,精准地钻进了布兰德最敏感、最羞愤的神经里。报复?专门来偷吃他用来“重振雄风”的龙肉?还故意抢走象征富足的面包水果?甚至留下“废物”的羞辱?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布兰德脑海中瞬间勾勒出画面:那个阴鸷苍白的吸血鬼乌鸦混血,一定就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用他那双该死的、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嘲弄地看着自己!
他什么都知道了!知道自己被踢废了!知道自己想靠龙肉补救!所以他故意派一只鸟或者他自己变的。就是要当众打他的脸!把他的尊严和“男人的希望”一起踩在脚下碾碎!
“混账!!”布兰德老爷猛地将手中的银餐刀狠狠掼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巨响!昂贵的瓷器被震得跳了起来。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这两天积压的所有怒火、恐惧、屈辱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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