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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仲景只愣愣地、通身发冷的停滞在被褥间,像是一尊即将溶解的泥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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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随着冷风颤抖,他近乎狼狈地下了塌,连衣带都不曾系好,脊骨近乎坍塌地躬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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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江让含笑玩笑的眼神中,抬起手腕,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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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江让诧异后逐渐变得疏冷的眸色,他简直如丧家之犬般逃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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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崔仲景抄了将近一千遍的‘克己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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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熬得双目通红,如果他还有些风骨,便该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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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仲景想过投湖,可他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江让的作弄、还是因为心底被突破的底线而渴望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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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日江让按着额角,疏冷从容的告诉失魂落魄的他,他昨夜确实是喝醉进错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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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之前,江让看着他的眼神闪过些微的波动,他说:“崔仲景,我还是无法理解你,这么多年了,你我早已位极人臣,何必再用从前的枷锁困扰自己?我们早已有能力改变规则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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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只是一个意外,你我都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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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仲景却不敢抬头看他,指骨却愈收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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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脚步声渐离,男人才大汗淋漓地抬头,他任由咸湿的汗水淋入眼眶、激起泪液,于一片模糊的光影中,看着那人与自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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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他心悦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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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不心悦江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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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燥的年少时光中,那人是带来春光的白鸟;战火缭乱之时,那人是所有人心中的一枚定心丸;朝堂战争中,那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前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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