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面鬼童

坐，我去看看。”火光將少年身影拉成修竹，正映著那双溶了半池松烟墨的眸子。那孩子忽將脖颈缩进败絮堆，腐草碎屑扑簌簌落了满襟，青砖墙缝里渗出的冰凌倒刺般抵著脊樑。沐泽喉头微动，裹著寒风將小乞丐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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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手竟是片枯叶的分量，硌手的骨相裹在絮板结的夹袄里。败絮从绽裂的补丁里探头，沾著冰碴的髮丝扫过下頜，沐泽才惊觉这孩子竟比天山雪狐崽子还要轻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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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猝然“啊”地一声惊叫，音色虽清越如泉，却裹著几分幼兽受惊般的惶然，身子向后一缩便要挣开钳制。沐泽左手如铁箍般扣住他肩头，右手拂去发间几片枯草，解下玄色披风將人裹住揽入怀中，將酒囊递至其唇畔笑道：“小兄弟且饮半口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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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鏢师闻见那孩子身上的霉臭味已经挪得远了些，却都不错眼的看著沐泽的动作，见他向著孩子展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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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明灭间，但见那孩子怔怔的望著沐泽半晌，忽垂首啜饮半口烈酒，霎时呛得吐出舌尖，面颊呛得燥红，惹得眾人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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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义咂舌道：“沐少侠当真仁义!竟捨得用云锦披风裹这乞儿，连酒囊也与他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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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本青白的小脸被那口酒烧得浮起两团红，眼睛一眨，从沐泽手上挣脱了出去，把披风还了沐泽，转身跑到墙角边取出两片竹板，笑嘻嘻凑过去打了两下，道：“诸位爷，小的说上一段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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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瘦小，动作相当灵活，沐泽一把没有抓住，见他不象刚才那般，甚感欣慰道：“先来用些吃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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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义却道：“沐少侠，长夜漫漫，让这小猴儿耍把式倒也有趣！”眾人鬨笑附和道：“小猴儿耍耍把式，耍得好，赏几根骨头与你吃。”孩童青白面庞掠过一丝讥誚，竹板敲出个惊堂响。唱的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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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仗义，道行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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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登场你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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