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要嵌入他的骨头里。
“不……不知道……”陈浩疼得直抽冷气,恐惧地看着唐天宇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眼睛,“门……门锁死了……里面太黑……有……有哭声……后来……后来楼塌了……我就被埋了……刚……刚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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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宇猛地松开陈浩,一步步走向那片浸透了父亲鲜血的废墟。他缓缓蹲下身,捡起那只沾满泥土的旧皮鞋,紧紧攥在手里。冰冷的皮革触感,如同父亲最后残留的温度。
没有眼泪。没有咆哮。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一种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足以冻结血液的冰冷。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这片埋葬了父亲、可能也埋葬了母亲和小妹的废墟。然后,他转过身,看向瘫坐在地、瑟瑟发抖的陈浩。
“王超……在哪?”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让陈浩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杀意。
“他……他好像……跟着一群人去……去‘金鼎大厦’那边了……听说那边被一个……一个叫‘黑虎帮’的势力占了……他……他投靠了那边……”陈浩牙齿打颤,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黑虎帮?金鼎大厦?
唐天宇记住了这两个名字。他最后看了一眼父亲的染血之地,将那只旧皮鞋小心翼翼地塞进工具袋最深处。然后,他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金鼎大厦的方向走去。背影在夕阳(透过硝烟勉强露出的血色残阳)下拉得很长,孤绝,冰冷,每一步踏出,都仿佛带着地狱的回响。
杀父之仇!生死之恨!
王超……黑虎帮……
就在他即将走出这片废墟时,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一堵半塌的墙壁上,被人用红色的油漆(或许是血迹)潦草地涂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符号,指向金鼎大厦的方向。而在箭头下方,还有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辨认的、用尖锐物刻下的名字:
文文 → 金鼎
喻文文!
那个笑容干净、扎着马尾、总爱在图书馆自习、被他默默藏在心底多年的女孩!她……她也被迫去了金鼎大厦?那个被黑虎帮占据的魔窟?!
冰冷的瞳孔深处,那燃烧的毁灭烈焰旁,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冰原星火般的涟漪,无声地荡开。
血色的归途,又多了一条无法回避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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