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嬷嬷带来的寒意尚未在静观居彻底消散,另一股带着市井泼皮无赖气息的浊流,便气势汹汹地拍上了门。
这一次,目标直指李家在江宁的最后根基——栖霞庄。
李明入翰林院不过数日,潜心整理河工旧档,工部营造司的睚眦徽记如同一根毒刺扎在心头,正苦思冥想从何处着手调查。
这日午后,他刚回到静观居书房,还没来得及换下官袍,前院便传来一阵喧嚣吵闹之声,其中夹杂着张铁柱愤怒的咆哮和忠叔压抑着怒火的低沉呵斥。
“怎么回事?”李明眉头一皱,起身走出书房。
刚走到前院穿堂,便看到一幕令人血压飙升的场景。
静观居那扇新漆不久的朱漆大门洞开着。门口台阶下,大喇喇地站着七八个歪戴帽子斜瞪眼、敞胸露怀、手持棍棒的泼皮混混。为
首一人,三角眼,酒糟鼻,嘴角一颗大黑痣,正是栖霞庄那个仗着赵员外郎亲戚撑腰、一贯欺男霸女的庄头——胡三!
此刻,胡三手里正抖着一张写满字、盖着红戳的纸,唾沫星子横飞,对着挡在门前的忠叔和张铁柱指手画脚,气焰嚣张至极:
“老东西!还有你这黑大个!瞪什么眼?不认识字是吧?爷告诉你们!看清楚了!这是白纸黑字、盖着官府大印的田契文书!从今往后,栖霞庄那一千二百亩上好的水田、桑林、还有那庄子!都姓赵了!是我们赵老爷赵员外的产业!跟你们李家,没一个铜板的关系了!”
忠叔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胡三手中的“文书”,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胡三!你……你血口喷人!栖霞庄是李家祖产,地契房契俱在,县衙户房都有存档!你这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假文书,也敢来此招摇撞骗?!”
“假文书?”胡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三角眼一翻,将那张纸抖得哗哗作响,凑到忠叔面前,几乎要戳到他脸上。
“老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上面盖的,可是江宁府户房正儿八经的大印!还有知县老爷的私章!你说假就假?你算老几?啊?李家?李家算个屁!”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让周围探头探脑的邻居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是!李家那点破事儿谁不知道?”胡三身后一个混混帮腔道,“以前仗着有个穷酸县令爹,如今不就靠个小白脸状元?在京城当个‘写字官’了不起啊?管得了江宁府的地界?识相的,赶紧把庄子里的人都给爷们清出去!别耽误我们赵老爷收租子!”
“放你娘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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