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狼藉不堪。她呆呆地看着地上破碎的瓷片和流淌的汤水,又看看丈夫掌心那刺目的血珠和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恐惧,巨大的喜悦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和无边的茫然!她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难道…难道明儿的天赋,不是福,反而是…祸?
暮色四合,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吞噬了清源县衙后宅最后一丝天光。风穿过庭院里的几竿翠竹,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比往日更添几分凄清与寒意。
书房内,灯如豆。李朗正伏案苦读,眉头紧锁,与一篇艰深的策论鏖战。昏黄的灯光将他清瘦的身影投在墙壁上,随着烛火的跳动而摇曳不定。白日里县学的课业繁重,此刻他已是疲惫不堪,却不敢有丝毫懈怠。父亲沉甸甸的期望,李家光耀门楣的重担,如同无形的枷锁,勒得他喘不过气。
“哥。”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李朗猛地抬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清是李明,脸上挤出一丝疲惫的笑容:“明弟?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息?可是功课上有什么疑难?”他习惯性地以为弟弟是来求教。
李明没有回答。他小小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拉得很长,脸上没有孩童应有的天真,也没有白日里在书斋背诵《孝经》时的锐利锋芒,只有一种近乎沉寂的平静。他走进书房,反手轻轻掩上门扉,隔绝了门外呜咽的风声。
他走到李朗的书案前,没有看那篇写了一半、墨迹未干的策论,目光直接落在旁边一本摊开的、厚厚的《景朝会典》上。那是父亲李承宗的书,记录着景朝繁复至极的律例、典章、仪制。
李朗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弟弟。
李明伸出小手,白皙的手指轻轻点在那密密麻麻、令人望而生畏的蝇头小楷上。指尖停留的地方,是《刑律·妖言惑众》篇中,一行极其不起眼、却又字字如刀的注释:
“…凡言鬼神怪异、身具异能惑众者,初犯杖一百,流三千里;再犯及惑众情重者…绞。”
他的手指并未移动,只是抬起眼眸,看向李朗。那眼神清澈依旧,却如同寒潭深水,映着跳跃的烛火,也映着那行冰冷刺骨的文字。没有言语,所有的惊涛骇浪,所有的恐惧与决断,都凝在这无声的对视和这指尖轻点的一行字中。
李朗顺着弟弟的手指看去,当看清那行字的瞬间,他脸上的疲惫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一片惨白!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般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李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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