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惊喜!
然而,李承宗接下来的话,却如同投入温水中的冰块,让这喜悦稍稍冷却:“然则…”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桌面上摩挲了一下,那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家中境况,你们也知晓。延请西席先生,束修、节礼、日常供给,非是小数。府衙催缴的秋粮损耗钱尚未凑齐,库中…已是捉襟见肘。”
现实的重锤,终于落下。清贫,是横亘在理想面前的冰冷沟壑。
李朗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张了张嘴,似乎想说“孩儿可以自己教弟弟”,但想到自己繁重的县学课业和父亲寄予的厚望,这话终究没能说出口。王氏脸上的欣喜也凝固了,转为深深的忧虑和心疼。她看了看丈夫紧锁的眉头,又看了看小儿子眼中那尚未熄灭的、小心翼翼的期盼,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默默垂下眼帘。
李明的心也沉了下去。他预想过困难,却没想到这困难来得如此直接,如此赤裸裸。束修…这个在前世几乎消失的词汇,此刻却像一道沉重的枷锁。
“爹,”李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稚嫩,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平静和体谅,“我…我不急。家里难处,我懂。”他顿了顿,目光看向李朗,“大哥学问那么好,白天去县学,晚上回来…能不能…能不能先教我认认字?就像…就像之前教我《三字经》那样?我…我保证不吵大哥温书,就在旁边安静地听,安静地看,能学多少是多少…”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恳求,像一只害怕被拒绝的幼兽。
这番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李承宗心中激起波澜。他看着幼子那张苍白却写满认真与懂事的小脸,看着他眼中那份对知识近乎卑微的渴求和对家庭困境的体谅,那份因清贫而升起的烦躁和无力感,竟被一种强烈的酸楚和更深的期冀所取代。这孩子…这份心性,这份早慧的懂事,比他展现出的那点背诵能力,更让李承宗感到震撼和…心疼。
“胡闹!”李承宗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吓得李芸一哆嗦。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愕然,“我李承宗之子,岂能如此将就!启蒙乃立身之基,岂可儿戏!”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家人,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断:“束修之事,为父自有计较!便是典当了为父那几件压箱底的旧袍服,或是再紧一紧家里的嚼用,这蒙师,也必须请!而且要请就请最好的!清源县学里告老还乡的孙夫子,学问扎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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